李渊在长安搞风搞雨之际。
荥阳。
一间密室内,魏公李密紧皱眉头,下首,蔡建德跪在一旁,低着头,一声不吭。整个屋子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
李密忽然深深的叹了口气,蔡建德的武功他非常清楚,如果是正面硬憾,或许他不是秦琼、裴行俨等人的对手,可是要说刺杀人,整个瓦岗之中,绝对没人比得上。他挥挥手让蔡建德退下,随即吩咐几个士兵,去请房彦藻、郑颋等心腹前来。
黑夜里露水很重,西风带着凉意狠狠的刮来,间或夹着水滴,打在脸上,有些生疼而冰冷。李密依在凭栏之上,紧皱着眉头看着一片漆黑的天空,心中感到了一丝疑惑,究竟是谁呢?要救走翟无双,目的何在?
他在焦急的等待中,房彦藻、郑颋等人打着呵欠匆匆赶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倦意。
他引了众人于偏厅中坐定,清亮的几只白色蜡烛燃的正旺,火焰不停的跳跃,驱散着黑暗。
“诸位,深夜请诸位来,却是惊扰各位的好梦了。”李密心中虽然焦急,可是还不得不显示出他礼贤下士的一面,如今瓦岗刚经历了一番风雨,正如那在惊涛骇浪之中的小舟,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沉没。
“魏公,你客气了,我等食君之禄为君解忧。只是以魏公大才,不知有何事让你心烦?”程名振首先问道。
“咳!”李密咳嗽了一声,这才缓缓的道:“前几日东郡公翟让密谋造反,被我制止,如今他的女儿翟无双却是逃出瓦岗,不知被何人救了。”
“哦?魏公,这是怎么回事?”房彦藻扬眉,问道。
李密简单的将事情一说,末了,道:“不知以诸位看来,就走翟无双的是何人?有何目的?”
众人一片沉默,良久。
程名振抬起头,道:“魏公,依我看,此人乃是想借助翟无双的身份,分裂瓦岗。”
“哦,名振,你说说看。”李密点头,他的心中,隐隐的也是这般想法,想要得到别人的肯定。
“魏公,那么名振无礼了。”程名振看了看李密,看他微微点头,用鼓励的眼神让自己说下去,他咳嗽一声,清了一下嗓子,道:“东郡公翟让叛变,是我瓦岗尽知的事情,可是在外人看来,却未必如此。如今瓦岗气势如虹,各方势力,或官府,或山东、江淮各地义军,莫不是虎视眈眈,或想灭我瓦岗,或想取而代之。”
李密点头,道:“不错,正所谓树大招风,我瓦岗如此兴盛,各方小丑确是心怀不轨。”
“魏公,翟让之变,不过近两日的事情,为何事情泄露的这么快?虽说依蔡建德之言,那些人似乎一开始并不知道翟无双的身份,似是误打误撞,可是我觉得不然。”程名振侃侃而谈。
李密眼前一亮,但是眉头皱的更深了。他自从来到瓦岗,竭尽心力,为了瓦岗的兴盛而奋斗,而事实上瓦岗也取得了很大的成绩,可是别人那里知道他李密付出了多少心血?有多少个日子他夜不成寐?有多少个日子被噩梦吓醒?成功者,在荣光的背后,必然也付出了一番心血。
李密点点头,眼中是期盼的神色。
“那些人名曰商贾,可有携带什么货物?”程名振冷声,见李密摇摇头,续道:“那些人均是身怀武艺,且蔡建德这等高手也是不敌,看来那些人正是为了营救翟无双前来。”
“那么,名振,依你看,那些是什么人?”李密询问,刚才程名振这番话的确很对。
“那些人从东面而来,应该不是东都洛阳的人,那么只有可能来自东面或者北面。”程名振道。
“东面?北面?”房彦藻低声。
“不错,如今东郡以东,徐元朗、王薄等人各据州郡,势力不容小视。前番魏公招他们入瓦岗,均是借了托词不来,想必野心不小,魏公,此二人不可不防!”程名振道。
郑颋应和道:“魏公,名振说的不错,我看此二人心怀不轨,早晚必会与我瓦岗为敌,不如……”他说道这里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李密叹了口气,道:“此二人的确可恶,不过如今我瓦岗虽是势力颇大,可那洛阳却是久攻不下。”
程名振深深的叹息,道:“魏公,洛阳久攻不下,却是耗费了我军主力,可是不能西进长安,不然以关中之险要,魏公之才,早就平定天下。”
李密也只能深深地叹息,当初他向杨玄感献上三策,其中策乃是进兵长安,可是,对于瓦岗西进的不确定因素真的太多了。李渊起兵之前,李密曾听从一度劝他西进的柴孝和意见,让他带了几名亲信,一路西进,随地招揽士兵,意图攻陷长安。而柴孝和也很有能力,行至河内郡一带之时,已经是招揽了不下两万的军队,气势正旺。可惜他李密于王世充在回洛仓西北一场大战,因李密的情报工作做的相当差,被王世充带领十万大军杀了过来,仓促应战的李密是役大败。消息传来,柴孝和招揽的士兵顿时作鸟兽散,无奈的柴孝和只能带着几名亲信返了回来。这事情让李密、柴孝和二人彻底死了心,再也不考虑什么“西进”的事情了。更何况,瓦岗的将领、士兵都是潼关以东的人,大部分都是山东豪杰,要他们抛弃家园,带上妻儿,远赴关中,更是难上加难。
程名振叹息完,继续道:“除却徐元朗、王薄两人,北方更是混乱,虽说窦建德灭了,可还有秦王浩拥兵清河,还有历山飞、杨公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