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素从三阳一气炉中跌出,不及站稳身形,就觉出周围灵气异常,下意识深吸一口,浑身被封禁的真气竟然蠢蠢欲动!心中暗喜方才生出,就有一道刁钻的劲力钻入体内,把真气重新镇压!
这老怪再次心若死灰!
“郑道友,我家师侄有事相询,还望不吝赐告,也好求个真灵转世的善果。()”
陶万淳收回手指,悠然开口道。
郑素面上神色数变,知晓自己终究不能幸免,只好满心不甘地问:“想问什么,尽管开口!”
这老怪语气生硬,虽说是因为命在顷刻,难免失态,但在众人眼中,便是心境修为不够。修行之士,进退从容,谦善淡定,纵然生死关头,也能守住了本心,纵使稍有异状,又怎会如此不堪?
孟言懒得计较,径直问道:“前辈可是曾对本门马海申长老施展**法术?”
“不错!”郑素傲然开口,“你太清门纵然英才辈出,也并非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郑某想要下手,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老怪说得不错,却将众人惹怒,安期扬和郭王两个,叫嚷着要让他好看!
孟言压下众人声音,又问:“不知前辈何时做下此事?”
“数月之前!”
“可曾对旁人也做了此等手脚?”
“不曾!”郑素直接否认,而后幸灾乐祸一笑,“不过太玄老儿等人是不是做过一般无二的事情,郑某就不知晓了!”
“我门自会排查,不劳前辈费心!”孟言声音微冷,“你潜入我门中,为何单单劫持许沂?”
郑素嗤笑:“你太清别院中不和,这数十年来,我等多少有所耳闻。要怪就怪这丫头出身不好,本为妖族,偏生要与你双宿双飞!郑某潜入将她劫走,想来不少人乐见其成。如此行事凶险最少,还能夺得筹码在手,给太玄老儿等解围,讨回山岳古锦,何乐而不为?只可惜……”
这老怪目光从面色羞愤的许沂移到神色冰冷的许听潮身上,心中一凛,后面的话并未说出,以免惹怒了这个煞星!他虽然不曾见到许听潮和摩陀老道将太玄丈人等十多个虚境逐一逼回原地,但却被许听潮制住过,那般毫无还手之力,生死掌于他人的感觉,至今仍旧让他心有余悸!
孟言却是不再询问,两眼闪烁,手握成拳,指节已被捏得发白!郑素有一言说得不错,许沂出事,门中不少人乐于见到,他此番潜入劫持,可说是与那些人来了次心照不宣的配合。但让人愤懑的,却是不能拿捏到有力的把柄!
身为院主,孟言大可找个由头,做出惩处,但当真开了这个头,太清别院就休想安宁。你做得初一,我就做得十五,似这般彼此凭借“莫须有”的怀疑相互攻讦,太清别院分崩离析,不远矣!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不是许听潮,无事一身轻,可以那般肆无忌惮地行事!
孟言失态,陶万淳只好接过话头。
这老道亦是闷了一肚子怒火,对郑素自然没什么好脸色:“郑道友有什么遗愿,尽可交待了,而后自行遁入轮回吧!老道会抹去你今生记忆,只留下修行功法!”
虽然早已知晓了结局,但事到临头,郑素还是心生惶恐,那般不甘,更是化作狂澜,冲入脑中!
“郑某所恨,唯太玄老儿等忘恩负义,见死不救!若道友有心,就替郑某将之尽数斩杀了!”
“太玄丈人等凌迫我太清别院如此多年,日后自有一战,道友大可宽心!”
郑素面色稍缓,举目四顾,满脸留恋,及至看到阴阳五行池,眼中掠过一丝惊诧艳羡。虚境中人,眼光自是不差,他虽然不知此地究竟何处,但也看得出若在这灵池边打坐炼气,修为一日千里,轻易便能做到!
及至见到众人或森冷或不屑的目光,郑素凄然,天灵之中遁出一道白光,在半空凝成一个面目模糊的小人,正是他的三魂七魄!
“陶道友,临去之前,郑某有一事相劝!若要谋算太玄殿、昭华宫、木仙庵和净火宗四派,还需及早。此番太玄老儿等失了重宝,说不得会与域外天魔媾和,再来攻打!”
众人尽皆动容,以太玄丈人等老怪的品性,此事未使做不出来!
陶万淳起身向郑素一礼,肃然许诺:“多谢道友相告!道友且安心前去,今生遗蜕宝物,老道暂且代为保管,若你有机缘,尽可前来讨要!”
“嘿嘿!郑某也只隐约听闻太玄老儿暗中与域外魔头有染,不想竟能换到这般大的便宜!”郑素自嘲一笑,“道友且动手吧!”
陶万淳屈指一弹,一朵白色火苗从指尖飞出,融入郑素魂魄之中。那模糊小人儿立时失了灵性,飘飘渺渺地散去。他遗蜕就立在原地,陶万淳并不曾立时就收起。
须臾,赵君遥带了个容色憔悴的半百老者到来。
“不肖弟子马海申,见过院主,见过陶师兄,诸位师兄师姐!”
这老者见到郑素遗蜕,面色就是一变,继而收敛,满面惭愧地拜倒在地。这般说话,却是在向门派请罪,说明自己已做好接受惩处的准备。
“罢了!你且起来!”
毕竟是同门师兄弟,陶万淳怎不知这位师弟的根脚?他只是个一心苦修的孤僻之人,并不曾掺和到门内争斗之中,此番却是遭了无妄之灾。
“多谢师兄!”
马海申依言站起,静立不动,面上一片呆愣。
这般木讷,看得人直暗暗摇头。
“马师叔,师侄有几事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