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一个领袖!”
斯图普弗站上台所说的第一句话立刻产生了震慑全场的作用,两百多名态度随意稀拉的复兴党员鸦雀无声,而绝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表现出了惊讶的神情。
这可不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口号,它堪称第三帝国时期最具凝聚力和鼓动姓的口号,伴随着奥地利的并入德国,第三帝国正式走上了战争的快车道,虽然他们最终失败了,却实实在在地努力过、拼搏过、正名过。只是到了盟国占领时期,与纳粹政权、政党有关的一切都遭封禁,人们不得擅自集会、不得谈论禁忌话题,连同禁藏武器、禁藏罪犯、禁搞破坏一同成为无形的精神枷锁。随着百万德军战俘加入西方盟国阵营对苏作战,这种封禁才稍有放松,但上台执掌政权的冯.巴本临时政斧刚刚宣布撇清与旧政权的一切关系,全民团结打造一个自由和平的新德国,在这样的背景下,斯图普弗所提的这句口号的确显得刺耳。
台上的复兴党魁依然是那个看起来油头粉面的胖子,从旁看着他那异样庄重严肃的神态,林恩不免有种前后判若两人的感觉。正想着这奇怪的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只听他铿锵有力地说道:“两年来,德意志蒙受了最沉重的伤痛和苦难。逃避如酒,麻醉了我们的灵魂,沉沦若蛇,吞噬了我们的勇气。各位请扪心自问,我们是继续忍受堕落还是愤而与命运抗争?”
语停,话音绕耳,草坪上那些松了领口、嘴角沾油的人慢慢收起随意的站姿,一个个昂起头颅、挺起胸膛,尽管他们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作出军人般的笔挺姿势,气势的改变让林恩从绝望转而看到了希望,他再一次转头朝斯图普弗看去,难怪上台前很仔细地整理了着装,此前形象如何显然已经不太重要了。这一刻,他的气势超越了外形条件的制约;这一刻,他让人看到了一个党派领袖应有的风度。
但愿这不是作秀,林恩心想。
空洞的作秀再精彩,一次两次还能起到作用,久而久之便失去了效果。
素质良莠不齐的党徒们全神贯注,斯图普弗趁胜追击的说道:“记得有位非常了不起的伟大人物说过: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比生命更重要,那是自由!那就是尊严!只要阿尔萨斯和洛林上空一曰还飘扬着法国的国旗,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只要那些法国人、英国人在我们的国土上横行霸道,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只要在欧洲的版图上,这个叫德国的国家四分五裂积弱不堪,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只要其他国家的人,在聊天的时候说到德国这个字眼的时候会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我们需要的,不是一块面包,而是一个生存空间,一个民族的生存空间!这生存空间不是靠乞求和抗议来实现的,而是靠铁和血来实现的!”
在没有使用扩音器的情况下,这高亢的话语掷地有声,即便站在最后排的人也能够听得清清楚楚,身宽体胖之人的肺活量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而斯图普弗看起来并不担心自己会因为这“危险言论”而遭到逮捕。林恩环顾四周,怪不得党代会要安排在郊区的读力庄园,看门口有魁梧的壮汉把守,估计附近也安排了警戒,而德国临时政斧这会儿还忙于恢复国家行政机器的运转,想来也不会有那么多精力对付各地公开或非公开活动的小党派。
“你们中也许有人觉得现在说这话是不合时宜甚至盲目张狂的,因为我们的国土已经在战争中化为废墟和焦土,我们丧失了绝大部分工业设施,我们的土地上驻扎着数以十万计的盟[***]队,我们就像是一个手脚戴着镣铐的囚徒,寻求自由已是艰难,还谈什么铁血尊严?是的!我们的国家和人民的确面临着极其糟糕的境况,我们中有许多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沉迷于饮酒、抽烟、赌博,或是想方设法从盟国士兵那里搞些稀缺物资转手倒卖,我们成了什么?一群没有了灵魂的行尸!我想,真正的曰耳曼人是无法忍受这种没有希望的生活的。诸位!如果我们无所作为地虚耗下去,未来的德国也许是由一个多党派联合执政的政斧掌控,它空有形式上的主权却依然受制于美英等国,它在国际上唯唯诺诺、不敢大声说话,它不敢建立一支强有力的军队来维护国家的安全,当它的利益受到侵犯时不敢对强权者说不,更不用奢望恢复德意志的传统疆域,你们希望看到这样的德意志国家吗?”
经过了四五秒的沉默,人群中开始有“不”响起,宛若一场雨开始时的情形,由点滴、稀落渐渐变得稠密。
“你们希望自己和自己的后代生活在这样的德意志国家吗?”斯图普弗双拳紧握并高举右手,口中爆发出了近乎男高音的洪亮声音。
这一次,人们整齐地回答:“不!”
“你们愿意坐视这一切发生吗?”斯图普弗吼道。
“不!”回答整齐而嘹亮,仿佛一群手持长矛即将发起冲锋的兵士。
“很好!很好!”斯图普弗满意地点头,他挥舞着自己那只砂锅大的拳头:“既然大家在这些问题上齐心一致,那就让我们将颓废浪荡的生活抛下,从今天——从现在开始,为了我们不屈的灵魂和不朽的意志而抗争……复兴!复兴!”
台下的党员代表们跟着斯图普弗齐声高呼“复兴”,看着他们一个个满面荣光、拳头紧握,看着他们备受感染和鼓舞,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