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落地,摔得粉碎,皇甫信见父亲发怒,吓得慌忙退下去安排庄丁值守,皇甫芥重重靠在软榻上,心中乱作一团,一方面他想立刻逃去雍京,可另一方面,庄园里的百万家产又拖住了他的腿,心中的压抑几乎使他要发疯了。
.....县令王进贤愤愤然离开了城堡,带着几名随从骑马返回县里,颍川县离这里约四十里,他至少要走半天,现在已是下午,回到县里,天肯定已经黑尽了。
王进贤走上官道,刚走了不到十里,前方奔来几名骑马之人,王进贤认出其中一人,正是他被调走参与土地清查的手下。
“张主事,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手下上前对他附耳低语几句,王进贤大惊,摄政王也到了吗?他连忙跟着手下向前方奔去,走了不远,只见前方一片树林旁密密麻麻站满了数千士兵,在中间两块大石上,分别坐着一人,正是皇甫无晋和苏翰贞。
王进贤在上次楚军攻打许昌郡时见过一次皇甫无晋,他慌忙上前躬身行礼,“卑职参见殿下!”
“王县令,我们又见面了。”
皇甫无晋微微一笑,又给他介绍旁边的苏翰贞,“王县令,这位是新任户部苏侍郎,从前的东海郡刺史,他全权负责豫州土地清查。”
“原来是苏大人。”
王进贤一阵惊喜,他知道苏翰贞是苏逊次子,他竟出任户部侍郎了,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和他好好讲一讲为什么颍川县完不成户部指标的原因,他便连忙施礼道:“下官王进贤,是贞业二十年进士,是苏阁老的门生。”
苏翰贞笑了笑,他父亲门生实在太多,人人都要套交情,他哪里顾得过来。
“这次我和殿下南下,是要解决荥阳郡王皇甫芥强占土地的问题,我来问你,县里可有他的土地资料?”
王进贤又喜又愁,喜是朝廷终于要动手了,愁是县里确实没有资料,他不敢隐瞒,只得苦笑一声道:“县里原本是有留存,但二十年前被朝廷调走,便再也没有还回来,现在县里也是一无所知,刚才我还去皇甫芥的城堡调查,希望他能配合官府,可是他根本不睬。”
“你刚到遇到皇甫芥了?”皇甫无晋在一旁忽然问。
“回禀殿下,卑职见到他了,他的全家都在城堡内,还有数千庄丁在城堡上护卫,戒备森严。”
皇甫无晋点点头,这是在他的情报之内,很多皇亲国戚在自己庄园内都围建了高墙,私养庄丁,所用武器和军队都一样,但他今天不是来谈判的,他是打老虎。
皇甫无晋便对苏翰贞道:“苏大人,你和王县令先回县城,我来处理完这座城堡,明天一早,你再带手下来处理田产吧!”
苏翰贞知道皇甫无晋是要动手了,他无可奈何,只得答应一声,先和王县令返回县城了,皇甫无晋见他们走远,立刻下令,“向城堡进发!”
.....黄昏时分,城堡上的两千庄丁开始有些搔动起来,他们发现一支军队正向城堡开始,军队人数不多,只有三四千人,却全副武装,杀气腾腾,让这些庄丁感到心惊胆战。
训练庄丁是为催租催粮和对付零星土匪,在手无寸铁的普通老百姓面前,这些庄丁个个凶神恶煞,可面对一支真正的军队时,庄丁们开始害怕了,畏畏缩缩,每个人都在盘算如何自保。
这时一名骑兵飞驰而至,一箭将一封书信射入高墙,一名庄丁拾到,急忙递给正在城墙上巡视的皇甫芥长子皇甫信,皇甫信颤抖着手打开,里面只有一句话,‘限一刻钟内自缚投降,否则满门抄斩!’落款是皇甫无晋。
皇甫无晋居然亲自来了,他只觉两腿一软,跌跌撞撞向城堡内跑去,刚到门口,正好遇到父亲皇甫芥出来。
“出什么事了,这般惊慌?”皇甫芥不满地问道。
“父亲,大祸临头了!”
皇甫信软软跪倒在地,把信递给父亲,皇甫芥接过信打开,他顿时也开始浑身抖了起来,“这....难道是老天要灭我吗?”
“父亲,投降吧!保命要紧啊!”
皇甫芥回头看了看城堡,城堡内有他的百万家产,他又看了看粮仓,那里有他百万存粮,难道这些他都要失去了?他实在下不了这个决心。
就在这时,只听轰隆轰隆一连几声震天巨响,城墙终于轰然坍塌,尘土飞扬,震得皇甫芥父子两腿发软,心都要跳出来了,他们一起抱头趴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四周庄丁一片惊叫乱喊,纷纷丢下武器举手投降,大祸临头,没有谁真的愿为皇甫芥卖命。
半响,皇甫芥父子慢慢抬起头,只见两扇大铁门被炸得变形,旁边高墙坍塌了一段,宽约五六丈,一群群庄丁举手从这段坍塌的墙上跑出去投降。
透过大洞,皇甫芥看见远处百步外都是密集的军队,还有几门黑黝黝的大铁管,皇甫芥顿时瘫倒在地上,他还抱有一丝侥幸之心,命庄丁抵抗,可是.....他彻底绝望了,对几名家仆道:“快....快把我绑上。”
远处,皇甫无晋望着成群结队的庄丁举手出来投降,他冷哼一声,这些为虎作伥的狗腿子比他想象的还不济。
这时,大门开了,皇甫芥和他的十几个儿子捆绑着,走了出来,皇甫芥老远大喊:“凉王殿下,老臣有用,老臣愿为殿下登基效力!”
皇甫无晋忍不住哑然失笑,他一挥手,“进城堡,给我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