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当初他从老家来投奔老夫之时,你尚与你母亲在原籍,后来,老夫见他虽无大略,但是为人忠耿,颇有武勇,便让他去军前效命……”
杨洪接过信之后,似乎信致颇高地解释了起来:“后来因功升至百户,在天子伐瓦剌之时,倒是见了他一面,原本还以为土木堡之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没想到,上皇能有这等手段……嗯?!”
杨俊正在倾听自己父亲之言,突然看到摊开了信纸的父亲陡然白眉一扬,心头不由得一跳。“父亲,怎么了?”
“高赟居然在此?”杨洪看了那封只有寥寥数言的信纸,脸上的表情顿时阴沉了下来。
“您是说,他在使团之中?”杨俊不由得一呆,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远房表亲,他实在是没什么印象,可怎么也想不到,这位随侍在被俘的上皇身边的远房表兄,居然会在这里。
“去唤那人进来。”杨洪没有答儿子的话,凝着眉头沉声喝道。不多时,一脸不知所措的驿卒三儿被两名亲兵给押至了书房。
“小人叩见大都督。”看到了这位主掌宣镇军务数十载,威名积盛的杨大都督。三儿在门外腿就软了,直接就在门外跪下。
“莫要害怕,老夫且问你,是何人交予你此信的?”看到驿卒这等表现,杨洪只得和声问道。
“是驿丞吴大人,是他着小的来给贵府上送信。对了,驿丞大人还千叮万嘱,让小的切莫对其他人泄露半点。”三儿虽然害怕,不过脑袋倒也机灵,说起话来条理分明。
“那你可知道,是何人将此信交予驿丞的?”杨俊忍不住喝问道。
三儿赶紧分辨道:“这小的就不清楚了,对了,当时,有个瓦刺使团的人非要让小的去找驿丞大人,说是有要事,两人聊了之后,驿丞大人就将此信交予了小的。小的离得太远实在是听不清楚吴大人和那位爷在聊些什么。”
“父亲……”杨俊转过了头来正欲说话,却看到杨洪的眉头越来越紧,似乎在深思什么难题,杨俊硬生生地将后面的话咽下闭上了嘴,生怕打扰到父亲杨洪。
“俊儿。”
“孩儿在!”
“着人备快马,随这位小哥往驿站一行,去见那驿丞,若是那人真是高赟。怕是……将有大事发生。”杨洪轻轻地叹了口气沉声吩咐道。太上皇的密诏,既然指使高赟冒着被瓦刺使团诸人发现的危险,设法地朝自己传递信息,那么,怕是这事情绝对小不了。
“那孩儿亲自过去。”听那杨洪叮嘱得郑重,杨俊不敢怠慢。
“不行,今日你方与使团发生了冲突,如此时候再去,岂不是让人生疑?”杨洪摇了摇头,向着门外喝道:“着人让王佥事过来,老夫有要事找他……”
三儿呆愣愣地瞅着那位表情越发显得凝重的大都督,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大都督,居然为了这封信如此大动干戈,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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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到城里不过五里路,那三儿骑马去的,来回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莫非是信没送到,又或者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不成?”吴驿丞的房中,端着酒杯,闻着那浓烈的酒香,却半点酒兴也无的高赟不由得疑问道。
“大人,您就放心好了,三儿这小子虽然贪财,喜欢占偏宜,可是做起事来,却是整个驿馆里最妥贴的人,不然,下官哪还会留他到今日。”已然在房中饮酒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看到那高赟脸上的表情愈发地焦燥,吴驿丞不由得劝道。
“希望,不然,唉……”高赟思来想去,唯今之计,亦是只能枯等,若是明日,那宣府之内还没有回音的话,问题可就大条了。
,如今,喜宁在也先的心中份量颇重,自己就算是想要杀喜宁,也只能暗中下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如若不然,上皇必然会受到牵联,到时候,上皇……。
一想到了这,高赟就越觉得心里边憋闷得快要吐血,就在此时,听得那远处传来了脚步之声,高赟的眉头不由得一跳,目光落在了那吴驿丞的脸上。
“似乎是三儿那小子,嗯,有人跟他一起来了。”坐在面对着大门处的吴驿丞眯起了眼睛望向门外,顿时发现了异样。话音未落,原本斜坐于旁的高赟就像是条矫捷的黑豹一般,轻盈而又无声地滑到了门边,腰间的短匕,已然到了身中,那双隐匿在黑暗中的黑瞳中,倒映着那屋内的灯光,却清冷无比。
一身驿卒打扮的三儿的身后,跟前一名一身短工杂役打扮的魁梧汉子,肩膀扛着一坛酒,直直行来。
“高赟可在你处?”方自进了门,那三儿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那名随同三儿同入房中的魁梧汉子便将那酒坛子往那旁边一搁,焦急地低喝出声。
“大人,这位乃是大都督府上派来传话的。”三儿赶紧解释道。
“王老哥?……”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躲在门后,手执凶兵蓄势待发的高赟闻来人之言后,不由得一呆,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低呼出声。
来人霍然转身,看到了从门后显得了身形的高赟,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难以言表的喜色。“你个狗日的,没事?当初,老子还当你死在了鞑子手里呢,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还活着。”两人当初曾同在那杨洪麾下效力过一段时间,性情颇为相投,所以,杨洪也才特地令其前来相见。
“老哥,咱哥俩就先别述旧了,是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