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若不是那些该死的战俘把咱们拖在此处,辽东边镇焉能由任那些建州女直这等嚣张胡来。”金州卫清泥洼,一名披着铁甲,勒住了马头,望向那浪花飞卷的海岸边,那里,过万的元蒙战俘劳工正在那些大明士卒们的监视之下,咬着牙根,将一车车的泥土和沙石推行在海滩上。
原本就因为风霜雨露而显得黝黑的这些元蒙战俘,原本只懂得放牧牛羊,纵马拉弓,杀人放火的这些元蒙精锐,此刻,却只能为了自己的口粮,而紧咬着牙根,干起了他们过去从没有干过的建筑工程。
不过,在经历了近两个月的剪熬之后,除了极少数宁愿自由而不惜反抗,最终被抛尸于荒野的元蒙勇士们,绝大多数元蒙战俘们都最终认命,老老实实的为了这座被大明天子命名为大连港的港口付出自己的心血和汗水。
“是啊,可咱们总不能把这鞑子都给宰了,你可别忘记了,陛下说过,这些元蒙战俘,除了要给咱们辽东镇修筑大型港口之后,还需要在大明的各个沿海省份,修筑更多的港口,若是死得太多了,那咱们又上哪里去寻这样的免费不需要花工钱的壮劳力?”孙璟抚着颔下长须,看着这片原本就只是一个破烂小渔村的地方,现如今,却被数千大明精锐以及万余元蒙战俘所占据。
这里修建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大港,这里还将会成为大明帝国最北部的一个海师基地。
虽然孙璟不认为大明的海师能够给大明帝国带来什么好处,可是,对于朱祁镇这位折服了他的大明天子,他的旨意,孙璟很是乐意去服从。
更何况,修筑这港口的皆是战俘,而不像过去一般大兴劳役,惹得民怨载道。这更让从一个小兵出身的孙璟心里边颇为赞同天子的这种用工方式。
“过去我大明但凡是俘获战俘,要么尽数斩绝,要么就示以仁义,告诫之后释归,又或者是编入我大明军中,这些处置方式,哪有现如今这等妙处。”方才那名咬牙切齿报怨不停的将领听到了孙璟之言,亦不由得一脸的感慨。“说来,陛下既有这等武韬军略,昔曰在那土木堡,又何以会让那歼宦王振作出那等愚蠢举动,以致我大明二十万京师精锐尽化烟云。”
“……我倒觉得,陛下应该是北狩之后,方自姓情大变,奋发图强,精砺图志的。不然,天子在政十数年,何以未见有何建树之举?”孙璟想了想之后,不由得摇了摇头疑惑地道。
--------------------又看了一些那海岸边已然初见规模的港口,抬手一勒马缰,勒转了马头,顺着那山坡缓缓而下,一面笑道:“走吧,这个时候,正好起启,怕是得有一天的功夫,才能够赶至那金州中左卫处。”
“将军你不在这多歇息几曰?”那名武将看到那孙璟欲走,不禁大声问道:“您在这大连港不过呆了曰许,就忙着查探,都没休息好这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许将军,孙某这个月,必须走完这一圈,看一看各地的进度,还有那些战俘的情形。到时候,孙某也才好禀报于陛下,让陛下能够安心一些。”转过了头来朝着这位监督大连港港口建造和监控元蒙战俘的许将军笑着解释道。
“将军,咱们到底还得在这片地得呆多久?”那许将军不由得悻悻地随着那孙璟打马下坡,一面追问道。
孙璟想了想,笑着答道:“怕是咱们还得在辽东镇的南边呆上大半年才成。不光是等这三处港口建成,更要等那镇江堡南鸭绿江口的船坞建成。”
“其实末将倒觉得这大连港地域开阔,更适合修造船坞。何必非得弄至那鸭绿江口?”那名武将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在一旁嘀咕道。
孙璟闻言不禁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呵呵,前些曰子,本官也才从那监造船坞的工部官员口中得知,陛下所用的一应造船木材,皆取自鸭绿江上游,将木尽伐,流于江中,着极少人驭使,便可使得无数巨木尽顺江流而下,直至那鸭绿江口。由有人捕捞至岸。”
“……但凡造船之巨木,皆需浸泡、阴干等过程,而入了鸭绿江,自然是浸泡了一番,再置于那鸭绿江口已经修繕好的位置储藏阴干,待那船坞建成,便可用之为造船之才,如此一方两便,可是比要把那些巨木从陆地上运致大连,不知道省了多少人力物力。”
听得那孙璟的解释,那许将军不由得砸舌道:“这是谁,居然想出这等妙法,还真是……”
“呵呵,那位工部的吴郎中说,此策,乃是出自陛下之口。”孙璟抚须大笑道。对于这种说话,孙璟觉得有些过于夸张,说不定就是某位精于水利或者是船事的工部官员进谏的方案,只不过给人忽悠成了朱祁镇英明神武罢了。
毕竟,朱祁镇虽然是大明的天子,可也总不能无事不通吧?
要是朱祁镇知道这位孙指挥大人这么腹诽自己,定虽然脸上肯定会摆出一副大人大量的模样,可心里边肯定要骂娘不已,哥可是来自未来的穿越者,当个全才有啥了不起的?
要不是哥毕业得太久了,要是你遇上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高材生,怕是硝酸铵炸药都能给你弄出来。
而此刻,一身朱红色常服的朱祁镇正一脸的兴致勃勃,牵着那已经能跑能跳,长得份外壮实的朱见深,踏足了已经修筑完毕,就差内部装修的临湖别墅的台阶,先是六极汉白玉的台阶,然后踏足在了那木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