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些天以来,朱祁镇虽然每天都依旧一脸的淡定从容,处置事务仍旧有条有理,而且在行宫里边跟婆娘在一块的时候,照样是有说有笑的,可是,只有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才能够发现,他的眉宇之间,写满了烦燥和担忧,这一切,自然是贴身小蜜,嗯,小秘万贞儿全都尽收于眼底。
她自然很清楚,朱祁镇之所以这么烦恼的原因,大好的局面,若是因为几个贪财的混帐东西而给弄得乱七八糟,甚至还有可能让原本明里暗里都已经开始支持朱祁镇的那些朝中文武重新认知朱祁镇,而倒向朱祁钰。
那样的话,朱祁镇怕是就再难有大展拳脚的机会了。每每一想到这儿,万贞儿觉得朱祁镇所言实在是很让人解气,这样的人渣,的确没有必要继续留他们活在世上。
“贞儿,怎么了?”似乎感觉到了身边异样的朱祁镇打着哈欠睁开了眼来,看到了那万贞儿打量着自己,一脸若有所思之色,不由得笑问道。
“陛下,这些曰子,可真是苦了您了。”万贞儿却没有躲避那朱祁镇的目光,脸上那疼惜与怜意丝毫不加掩饰。
听到了她这话,朱祁镇心头不由得一暖,嘴角微弯。这些曰子以来,万贞儿一直默默地守在自己的左右,自己的一举一动,或许能够瞒掉大部份的人,可还真是没办法瞒住这位慧质兰心的绝色美人。
“朕这不过是在为自己过去所犯下的过失赎罪罢了,幸好,终究是未铸成大错,不然,朕都无法原谅自己。”朱祁镇头枕在了那软榻的高枕上,脸上泛起了一丝无奈的苦涩笑意:“其实此次的事情,还是因为朕太过妄自尊大了。总以为,自己已经把什么都掌握了,可是到头来才发现,这样的想法到底有多愚蠢,若不是那阿剌对那也先已然死心,意欲独尊,暗中泄漏此消息给朕,怕是朕也只能事到临头,方可知晓。”
朱祁镇嘴里边絮絮叨叨地发着感慨的当口,就觉得一双温润细滑的纤手覆盖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不由得一愣,抬起一看,看到了一张千娇百媚的脸颊。“陛下别动,让奴婢给您好好揉揉,奴婢自幼长于深宫,跟宫里的那些老人学得一手按摩,太皇太后娘娘若是乏了,最喜欢让奴婢给她按摩一番,不但可解乏,还能安神呢。”
--------------------“说来,还真得谢谢你,若不是当时你献策及时,今曰谁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坏事发生。”朱祁镇倒也不客气,干脆就闭上了眼睛享受了起来,不得不说,这么个香喷喷的美人儿,手法也还真挺到位的,力道也恰到好处,让朱祁镇舒服的都不想动弹了。
看到了朱祁镇一脸享受“陛下说的哪里话,陛下既然让奴婢做这些事,这些就是奴婢该做的本份,焉能不尽心力?”
就嘴里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问那万贞儿闲聊了起来,最后问起了她家人的近况。
朱祁镇已然遣人去将其父母亲及其兄弟都已然接到了宣府,毕竟是太上皇派人去要人,别说是一个小小的霸州知府,就算是河北巡抚,怕是也不敢阻拦,万贵一家自然是平平安安地抵了宣府。
朱祁镇着人使了钱,就在这宣府城中,给他们一家置办了一个小院,那万贵终究也是做过官的人,虽然无什么长处,不过一般的文案事务也能处置得下来,所以,补进了宣府知府衙门里去做了一个吏员。
“对了,听说你有个弟弟,是吧,今年多大了?”朱祁镇感觉着那双纤手温润而又力的按压,嗅着那袭人鼻脑的芬芳,心里边不禁放松了许多。
“回陛下,奴婢是有个弟弟叫万通,今年不过十六岁,可就是有些……”提到了自己的亲弟弟,万贞儿亦不由得有些头痛起来,那小家伙对自己这个大姐倒也还颇为尊敬,可毕竟是家中的独子,父母太过溺爱,不爱读书倒也罢了,还居然好勇斗狠,这才来了没半个月,就结交了一些宣府城中的小流氓之类的角色。
这让万贞儿这个当姐的既心焦,又不好说,毕竟,爹妈都不管,自己这个长姐好不容易跟家人团聚,难道成天就板着脸去训人?怕是到时候指不定还挨父母的埋怨呢。
“怎么了?”感觉到了万贞儿的迟疑,朱祁镇眼开了眼睛,看着那正好与自己成倒影状对视的万贞儿,露出了一口洁白干净的牙齿。“说吧,朕想听听。”
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那双明亮的眼睛,让那万贞儿不由得心尖险些停跳。一双妙眸斜低望向自己的手臂。“其实也没什么,我那弟弟聪明是聪明。可惜,自我离家入宫之后,父母只有这么一个孩儿于膝下,所以自幼娇惯了些。”
“原来如此,对了,你说他已经十六岁了是吗?”看到那万贞儿眉眼间泛的阴郁,朱祁镇知道怕是不仅仅只是娇惯那么简单,心里边不由得做了一个打算。
“是的陛下。”万贞儿一愣旋及应声道。
“十六岁,也不小了,他识字吗?”朱祁镇砸了砸嘴,说实话,自己对万贞儿这智囊型的漂亮妞也颇有好感,而且,她也帮了自己不小的忙,既然她有了难处,自己怎么能眼睁睁的瞅着这么个漂亮妞愁眉苦脸而不伸出援助之手呢?
听到了朱祁镇这么问,万贞儿不由得两眼一亮,赶紧移到到了面对着朱祁镇的榻前,躬身拜下:“禀陛下,万通自幼随家父读书,自然是识字的。”
朱祁镇抬手示意那万贞儿起声,一面温言道:“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