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看着这位互师爷,嘴角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挑了挑眉言道:“联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名讳告之任何人。”
这句话声音虽然不高,可是在这静寂的巷子里,却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子肃杀之意扑面而来。
包括那些正在远远观望的百姓和商户,都不由得齐齐打了个寒战,其中一位可能是那日曾在城头上看过热闹的商户突然一脸恍然地拍了拍大腿:“难怪我瞧着眼熟,居然真是太上皇。”
这位商户的声音可不小,此言一出,原本静寂的街面顿时像是被人丢进了一捆炸龘药似的,瞬间轰然喧闹了起来。不知道是哪里有人发喊了一些,周围的那些老百姓和商户们全都齐齐跪拜于地,刚刚被年宁叫到了朱祁镇跟前问话的掌柜呆若木鸡地瞪着那朱祁镇的背影半晌,这才像是哭又像是笑地喃喃自语道:“我居然跟太上皇说话了……”
王师爷手一抖,手中的扇子险些就掉在了地上,双腿一软,径直拜下,而周围那些郭府家丁却仍旧傻了叽地站在原地,而那郭瑞此刻的脸色白得就像是那街边那粉白的墙皮,嘴皮子也哆嗦了起来,不可置信将他那双三角眼也瞪成了多边形,声音也变得犹如那让马蜂扎了气管的野狗一般嘶哑难听:“太,太上皇朱……”
“大胆,上皇陛下的名讳,也是尔等能叫的吗?”年宁冷笑连连,越过了朱祁镇,径直行到了那站在最前而的那名家丁头目跟前,腰力一甩,连刀带鞘直接将那剩形大汉直接拍翻在了那满是灰泥的街道上。
那名家丁头目眼角嘴角连带鼻子全都跟开了大染坊似的,却顾不得疼痛,趴在地上连连磕头不已,嘴里边怎么也吭不出一声来。看到了年宁这个凶悍而狠厉的动作,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所有的郭府家丁尽数叶嗵一声拜倒于地,刚他们不是不想跪倒在地,而是全都吓傻了眼了。反抗?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借这帮只会欺软怕硬的家丁仁胆,他们也没那勇气。
而那位吴老板此刻只能直勾勾地瞪着眼珠子,瞅瞅那浑身直哆嗦的郭瑞,又瞅瞅那一脸冷笑的朱祁镇,看样子,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言来表达他此刻内心的震撼。
年宁提着那带鞘的刀,吊着眼角缓步行到了那郭瑞的跟前,看着这个浑身的肉都快抖出了波纹的少爷,不由得弯起了邪恶的嘴角。“是让本官帮你跪呢?还是你自个老老实实的跪下?”
年宁的话音未落,郭瑞已然瘫在了地上,年宁眉头一拧,抬腿就是一脚踹了过去厉喝道:“老老实实跪好!”郭瑞惨叫了一声,捂着那被年宁揣得疼到骨头的大腿,挣扎着跪伏于地,脸上的表情仓皇惊惧,身上的锦袍被那地面的积灰和泥土裹得犹如龌龊无比,原本的翩翩胖公子,现加今倒像是一个得了浮肿病的乞丐。
“跟联说说,吴老板你欠了这个郭瑞郭少爷多少银子?”朱祁镇一步三晃地走到了那郭瑞的跟前顿了顿,越过了他,坐到了那驾凉轿上,翘起了二郎腿,笑眯眯地温言道。百度更新
听到了朱祁镇这话,打了个激灵之后,原本呆愣愣的吴老板不由得大声地叫了起来:“上皇,草民冤枉啊,草民哪有欠他的银子,去年,他来小的店里买货,付了五十两银子,可是他却又说,那五十两银子是贷于草民的,草民当时一急,便想与他理论,却被他的家丁给打了一顿,还砸坏了草民店里的不少东西,硬是迫着草民签下了一份贷书,说好了两个月之后,还他一百两银子。”
“结果两个月之后,却没有人来上门收,草民还以为这位郭少爷忘记了,谁知道今天他登门,硬说草民不肯还贷,非要拿草民店里的所有货物来抵债。”
听着那吴老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听得朱祁镇不由得冷笑连连,看向那郭瑞的目光里边的寒意也越来越盛。“很好,的确很好,联今日,若不是偶然起心,到见上逛逛,还真没想到,居然会遇上用这等手段来强抢民财。”。
郭瑞连哭的勇气都没有,只晓得趴在地上,脑袋不停地向着朱祁镇地方向点着,一面哀求。朱祁镇站起了身来,扫了一些那些还跪伏于地的百姓和商贩们,提声喝道:“年宁何在。”
“微臣在。”年宁大步踏出,跪倒于朱祁镇的跟前大声答道。
“将郭瑞及一干郭府人等,押入宣府大牢,着得力人士看守。”
“再令那宣府知府,算了,你去我王进昌王将军,率兵前去查找赏府的邪窜,所杳抄到的银两财物……律封存起来。”
“诸位宣府父老,若是昔日也受过郭瑞这段手段而失财物者,皆可往联的行宫,或者是宣府官衙递上状书,若能查实,有凭有据,联当会为尔等作主,让他把吃进去的,全给大伙都吐出来。”朱祁镇向着周围的那些老百姓和商贩们大声喝道,街中气息先是一顿,接着便是一阵犹如火山暴发一样地喧嚣。高呼上皇万岁,称诵之声络绎不绝,足见这位郭瑞郭大少在宣府干的破事也的确不少。
而那位吴老板此刻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脑袋也不停地磕着,若不是那朱祁镇阻拦得及时,怕是连脑袋都要见血了不可。
“年宁,记得留下几个联的身边人在宣府大牢那边,看紧了郭瑞和那王师爷。明白吗?”朱祁镇招呼那年宁凑上了前来……”小声地吩咐道。“陛下放心,微臣明白,定然不会让此二人莫明其妙的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