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杨振途经一个小县城,小县城没有城墙,也许是因为这里本来就人少,也许是因为傍晚的缘故,从城东入城的时候,一路上,杨振没有遇到几个行人。
偶尔才能看见几个行人,寥寥几户人家会开着大门,三两个孩子穿着补丁打补丁的旧衣服,追逐嬉戏。
一两个老太太坐在门前,缝补着衣物,还有一个老大爷躺在门外的木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老烟枪。
就是这样一个小县城,杨振连这小县城的名字都没有看见,问了一个在门外缝补粗布衣服的老奶奶,得到指点,十几分钟后,来到一个老宅子门前。
老宅子门楣上,挂着一块漆已斑驳的牌匾。
匾上写着三个古朴的大字——“青善堂”。
据那位老奶奶指点,这青善堂,便是本城最有名的药铺,堂内有本城医术最好的老郎中坐堂。
此时,药铺大门敞开着。
堂上有几个病患和家属坐在靠墙的木椅上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郎中在给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把脉。
另有一个捡药的小徒弟在整理药柜抽屉里的一味中药。
终于找到药铺了。
杨振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翻身下马,走进药铺大堂……
十几分钟后,拎着几包中药和几张膏药出门上马出城去了。
为免这段受伤的时间,被敌人找到,买好药后,杨振没有在这小县城里逗留,当即就策马穿城而过,沿着大路,依然向着荆州城方向而去。只在快出城的时候,因为看见路边的饭馆而想起进去买了一些吃食包裹了上路。
华夏九州,每一州的主城,都有一个传送大厅,通过那里的传送大厅,可以直接去到其余八州中的任何一州。
摩天崖在冀州,离此数千里地,如果骑马过去,起码有几个月的时间,杨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所以选择去荆州主城,通过那里的传送大厅,片刻之间就能踏上冀州的土地,节省几个月的时间。
何乐而不为?
但,在进入荆州主城之前,一定要先疗好身上的伤势。
出了那个小县城之后,杨振纵马只在官道上行了十几里地,就一拨马头,纵马驰向官道旁边一条杂草丛生的岔道上。
借着夜幕上淡淡的星光,杨振看见岔道前方几里远的山头上,隐隐约约有一座古庙的轮廓。
一个多小时后,杨振牵着马,终于登上那座小山,显现在他面前的,果然是一座有些年份的古庙。
看那古旧的模样,应该有二十年以上了。
半边庙门都已经倒了。
杂草已经长到门槛上,显示这庙已经许久没有人住了。
没有人住才好!
看到这副破败景象,杨振脸上反而露出笑容。
养伤期间,越少人知道越好,他可不怕孤独。
翻身下马,把马拴在庙前一棵老槐树上,杨振带着伤药和吃食大步走进庙内。
一进入庙内,杨振就从破了一半的庙顶上,看到了美丽的星空。
破洞下的佛像已经被雨淋得塌了一大半,看上去就是一堆烂泥了。
杨振甚至看到那堆泥上还长了几撮青草,还挺茂盛的样子。
破庙不大不小,长宽都有二十来米的样子,庙顶高应该有七八米。
庙内有的地方干爽;有的地方潮湿。
潮湿的地方也长了杂草。
杨振走到庙深处的左角,放下手里的东西,盘膝坐了下来。
这里地面干爽,顶上庙顶也是完好的,可以遮风挡雨。
杨振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先打开包裹,吃了点从小饭馆买来的酱牛肉和炊饼,完了又打开酒坛,喝了两口酒,权当漱口了。
之后,才打开几包中药,用从药铺买来的瓦罐开始煎药。
煎药的柴禾,用的就是倒在地上的那半扇庙门。
庙后面有一面小池塘,塘里池水清澈,正好方便了杨振。
等药罐在火上煎起来的时候,杨振才将一张狗皮膏药撕开,借着煎药的火焰烤软了药膏,然后扯开上衣,露出左肩。
那里正是妖瞳一掌打中的地方。
此时,火光下,能看见那里紫黑一大片。
伤处高高地肿起。
热乎乎的膏药贴在肩头,膏药的热力烫得杨振眉头一皱。
片刻后,才适应下来,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膏药贴好了,内服的祛毒中药还在瓦罐里煎,杨振盘膝坐好,慢慢收敛了脸上的微笑,缓缓闭上双眼,双手跌放在双膝膝盖上,默运内力,开始运功驱逼体内的腐尸毒。
南星打在他背后的那一掌,可不是普通的掌力。
星宿掌都有的腐尸毒早已经随着掌劲打进他的体内。
这一路上,如果杨振没有用内力压制着,那些腐尸毒恐怕早就蔓延到他全身上下。
真到了那种程度,他就必死无疑了。
一直到深夜十二点,手腕上的通讯器闹铃响起的时候,杨振才缓缓睁开双眼。
如此长时间的运功逼毒,他全身已经如雨淋了一般,上下尽是大颗大颗的汗珠。
如果不是逼毒之前,他就已经脱去了上衣,此时,上衣怕是和下身长裤一样湿透了。
运功之前,后背上那个紫黑的掌印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淡淡的一点印痕,掌印周围一大片的汗珠都带着深深的黑色,不仅颜色吓人,还散发着淡淡的臭气。
总的来说,体内的腐尸毒,杨振已经逼出了九成,剩余一成,已经不可能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