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靖英雄相见的大有其人,谢太妃便是其中一个。
想着当时回帝都途中,金陵王热情接待的事,谢太妃只叹,看金陵王一脸精明相,内宅中却乱成这样。
别说齐家不重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圣人都把齐家犹放在治国之上。此次,金陵王府之事,若非金陵王是昭德帝的亲叔叔,有些香火面子情,怕金陵王府的王爵都要动荡一二。
林靖跟许尚飞小声说,“金陵王府不大安稳。”
不大安稳。
这个词用得极妙,深得官场三味。
联想到林靖平日里种种不靠谱之事,许尚飞并不相信是林靖自己得出来的结论。打量林靖两眼,许尚飞问他,“谁跟你说的?”
林靖一幅“你小瞧人”的嘴脸,撇撇小嘴巴,道,“我说是姑母跟我说的,你信不信?”
许尚飞正在思考林靖话中的可靠性,林靖已经起身,屋里找许念玩儿去了。许尚飞自己剑术极佳,耳力不凡,听得到林靖在屋里面跟许念和林淳唧唧咕咕的说话。
林靖自幼在阴盛阳衰的后宫长大,对女人有一处天生的亲近感,更何况林淳性子温柔如水,还会做的好菜煲的好汤,林靖没少吃。本就是嫡亲姐弟,感情慢慢也就有了。林靖问林淳,“大姐姐,你嫁给大姐夫这几年,他没欺负你吧?”
丈夫就在外面,林淳又是个害羞的性子,嗔道,“四弟,你胡说什么呢?”
林靖道,“放心吧,大姐夫在外头,他听不到,又不是顺风耳。”
院中,许尚飞默默地:老子还真是顺风耳呢。
林靖又追问,“都是自家人,大姐姐有什么不好说的?”他还腆了腆单薄无比的小胸膛,啪啪啪拍三下子说,“娘家兄弟,就是为了给大姐姐和念哥儿撑腰的呢。我看大姐夫怪凶的,大姐姐,你要是受了委屈可不要憋着不说。”
林淳已是羞的不成了,“大人的事,四弟瞎寻思什么呢。”小小年纪便这样淘气。
许念圆圆的大头凑过来,小声道,“父亲对母亲挺好的,就是常揍我,小舅给我寻个不挨揍的法子。”
林淳拍儿子的脊背,不赞同,“念儿,你说什么呢。你父亲都是为你好,盼你成才呢。”
林靖说许念,“大姐夫虽然脾气不大好,不过,比起关大将军可好多了。你是不知道关大将军,行伍出来,他们家的规矩都是按着军营来的,打儿子像打狗一样。”
许念问,“就是关小二家么?”
“可不是么。”林靖说的有鼻子有眼,“关小二还好,他是老二,现在又给太子做伴读,挨揍挨的少些。我听小二说,关家大哥有一回都被打的吐了好几盆的血呢。”
许念惊的小嘴巴都合不拢,林淳心下暗笑,孩子说话就是这样夸张,谁家吐血会一吐就吐好几盆的。说到关家,林靖终于给许念的问题做了个回答,道,“念儿,以后大姐夫再揍你,你就心里想着关家大哥吐好几盆血的事儿。这样一想,可不就觉着大姐夫是个好人了么。”
林淳简直哭笑不得。
许尚飞听屋里越说越不像话,扬起嗓子喊一声,“四弟,你出来。”
林靖听到了,却是没动,反是拿捏着架子回了娇娇嫩嫩的一嗓子,“大姐夫,你进来。”
虽说林靖是自己货真价实的小舅子,不过,因林靖跟许念同龄,古怪精灵的,许尚飞多是将林靖视为小辈一般。这种不受教的臭小子,许尚飞手心儿发痒。
听着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林靖翘着嘴巴出来了,并未摆架子,却是牵起许尚飞的手,打他一记手心,语重心长装大人,奶声奶气,一本正经的强调,“虽然小舅子年纪小,也不能因此就少尊敬小舅子啊。”
许尚飞不具备幽默精神,于是直接无语。
林靖拉着许尚飞的手去了舒静韵的院子,接着提出了他伟大的设想。
林靖是这样说的,“金陵王府出了这样的丑事,有三种可能。第一,意外,云侧妃突然发了失心疯。不过,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很低。世子妃院子里,有的是丫头婆子,若谁都能轻易捅死世子妃,估计金陵王府早绝户了。第二,是金陵王府内的人挑动安排或是推波助澜。想一想,金陵王妃还在呢,那是世子的亲娘,此人都能将手伸进世子内院,弄出这样的风波来,可见其手段了。若真有此人,那估计此人所谋,不是世子之位,便是要金陵王府下台倒灶。不管怎样说,此人肯定是个厉害角色。第三,金陵王府外面仇家所为,如果外面的仇家都能掌握金陵王府内院,金陵王府估计不会长久的。”
“所以,我认为,金陵王府或有一大仇人,或有一野心家。不论是哪个,接下来金陵王府都安生不得。”林靖道,“若是金陵王府的仇家倒还好,金陵王府就算倒台,也与咱们无干。不过,想一想如今襄阳王府的景况,故此,我劝大姐夫莫要谋金陵知府之位,麻烦太多。若是金陵王府出了野心家,现在帝都之中,就能弄出家丑夺长兄世子之位。这个人,更是厉害无比。在这种藩王之地做知府,有的较量。”其实,金陵王府之事,出也就出了。察觉出金陵王府的危险,提前避一避就好,省得惹来一身骚。让林靖失望的是昭德帝的处置,竟只夺世子之位,便将金陵王府轻轻放过!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不仅仅是欺君之罪,难道,昭德帝没察觉出藩王的试探之意吗?自去年襄阳王府之事,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