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胖子的方向感还算不错,虽然来京城没有几天,却也能通过熟悉的建筑物大致分辨街道方向,带着尚婉欹还快就转到了京城最热闹的前门和王府井一带。恰逢接近年关,大街上更是热闹非凡,人流如织,檫肩接踵挤得水泄不通,尚婉欹想要游览也行走困难,不由觉得有点劳累,忍不住回头冲卢胖子喝道:“死胖子,我累了,找个地方带我去休息。”
“好啊,我这就去开钟点房!买……。”卢胖子想也不想就一口答应,差点还想说出找地方去买杜蕾斯的话。
“钟点房?什么是钟点房?”尚婉欹满是疑惑。
“没,没什么,我说错了。”卢胖子擦了一把油汗,忙又指着路旁的一家酒楼说道:“婉欹,既然你累了,那我们上去找一个雅间,叫一桌素菜,一边吃饭一边休息怎么样?”
“好。”尚婉欹一口答应,心里则还有点甜蜜——难得这个死胖子还记得自己只吃素。
很遗憾,因为刚好赶上饭口,街上游人又实在太多,卢胖子指中的这家酒楼雅间早就满了,就算排队也得等一个时辰,而尚婉欹又苦着脸直叫累,卢胖子无奈,只好在一楼大厅的角落处找了一个桌子,好说歹说才算把这个难服侍的姑奶奶哄了在大厅里坐下,又叫了一桌精美素斋,陪着尚婉欹吃起饭来。
饭吃到一半,卢胖子正要找借口逗尚婉欹说话,哄这个小丫头开心再想办法把她哄上床,对面桌上客人结帐走人,没等店小二收拾桌子,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领着两个随从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坐了上去,把随身的包裹往桌子上一扔,操着一口湖北口音嚷嚷道:“腿都站麻了,不等雅间了,就坐这里吧,小二,酒菜拣好的上,甭替朱爷省银子。”
“看看,人家多有豪气?”快要吃完的尚婉欹冲卢胖子嘀咕起来,“酒菜只管拣好的上,不用省银子——那象你,难得请我吃顿饭,给我点个菜都要犹豫半天,怕我多花你银子怎么的?”
“婉欹,你说话要有良心啊。”卢胖子怒道:“如果不是考虑到你只吃素,我会左挑右选?”
“借口!掩饰!分明是小气!”尚婉欹小嘴一撅,露出些可爱的刁蛮模样。
“你这个鬼丫头!”卢胖子恶从心头起,正要让小丫头见识一下自己的男子汉威风。不曾想旁边的椅子上砰的一声坐下一人,卢胖子和尚婉欹惊讶扭头看去,却见是刚才那个大叫好酒好菜只管上的湖北口音中年人。卢胖子疑惑道:“这位老兄,你有什么事吗?”
“这位兄弟,请问这位姑娘是你的什么人?”那中年人向卢胖子拱手问道。
“是我没过门的妻子,怎么了?”卢胖子厚颜无耻的反问,羞得尚婉欹满脸通红,只管在桌下猛踢卢胖子肥腿。
“哦,事情是这样的。”那中年人指着自己,非常认真的说道:“在下姓朱,人称二眉道人,只因略通医术,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还有不少人谬赞在下为神医!这次进京,就是因为户部主事史子修史大人听说在下薄名,特请在下进京,为他卧病三年不起的妻子治病。”
“原来是朱神医,久仰大名,失敬,失敬。”卢胖子虚情假意的拱手抱拳,又好奇问道:“朱神医,那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这位兄弟,说了你可千万不要紧张。”那朱神医脸色凝重的说道:“我刚才看到你的未婚妻子面有病色,似乎有隐疾缠身,虽然现在于尊夫人身体无碍,但假以时日,不出半年,必然酿成大祸!正所谓医者父母心,在下就冒昧过来打扰,希望能为尊夫人切脉诊病。”
“我有隐疾缠身?”尚婉欹吓了一大跳。
“我的夫人有隐疾缠身?”卢胖子也是一惊,忙问道:“朱神医,我的夫人有什么隐疾?”
“荣卫壅塞,五脏六腑蓄毒不流!”那朱神医吐出一连串可怕的字眼,“尊夫人不喜荤腥,病在于胃,这便是前期征兆!”
“什么?”尚婉欹小脸都被吓白了。
“荣卫壅塞,五脏六腑蓄毒不流?”卢胖子一楞,疑惑说道:“这不是西洋医学中称之为癌症的中医论证么?病之于胃?难道你想说,我老婆这么一点年纪,就有胃癌?你还能光看别人面相,就能判断出别人得了胃癌!”
“糟!怎么偏偏碰上了一个懂医的?竟然还懂西洋学术,看来道行不浅!”那朱神医心中叫苦。
“还有,胃癌的前期症状中确实有厌食油腥一项,可是这小丫头是因为崇尚佛学才不肯进食荤腥,并不是吃不下去。”卢胖子继续狐疑的打量那朱神医,说道:“但是胃癌最主要的前期症状应该是食欲不振、消瘦乏力、恶心呕吐和呕血便血,这些症状这个小丫头都没有,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没错,你到底是不是神医?到底有什么企图?”尚婉欹也回过神来,对那朱神医产生戒心。
“这位夫人误会了,在下没什么企图。”那朱神医有些慌张,连忙辩解道:“在下真是精通医术,也真是神医,在下只是见你面有病色,所以才好心过来给你请脉,请千万不要误会。在下可不是骗你们银子,在下手头还算宽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