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一个很小的酒馆里。
卫青煌大杯喝着“伊川杜康”,黄叶小口抿着本地产的“维雪”啤酒。
两人一大一小,一胖一瘦,相映成趣。
黄叶端起酒杯碰了一下,笑道:“卫大哥,你喝!别管我!我现在尚未成年,按法律不该喝酒!现在喝啤酒,也算是舍命陪君子了!”
卫青煌毫不犹豫,猛的一口喝下半杯,感激的道:“今天要不是兄弟,我就走上了死路!可以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黄叶受宠若惊:“怎么这么讲?那‘王老板’是什么人?”
卫青煌轻“哼”道:“挖坟掘墓的!”
黄叶放下啤酒杯,讶异道:“你说是盗挖文物?也不算什么嘛!卫大哥为啥怕成这样?”
卫青煌眼珠子瞪得老大:“偷偷挖两块龙骨,当然不算什么!捉住了也就是罚点儿钱,顶多关进去几个月就完了。若真是这样,我也不会怕!可要是盗挖大墓,盗取国宝,走私国外,碰见公安不肯投降,反而拼死反抗呢?”
黄叶吃一惊:“还有人敢对抗执法?”
“是啊!这才是我怕的原因!公安手里都有枪,我手底功夫再高,也不顶用!跟着姓王的走,到头就是个‘死’字!”
黄叶还有些不信:“姓王的胆子这么大?”
“猖獗的很呢!他手下四五十人,盗挖的规模又大,若是碰见十个八个的公安,一伙人拔腿就跑!碰见三个两个的警察,就暂时敷衍,然后猛的扑上去!过去一年,就这小小的殷墟遗址,周遭三十里内,已经死了五个警察了!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吗?”
黄叶心头骇异:“没想到啊!竟然有这么多亡命之徒!为了几个钱儿,连命都不要了!太穷凶极恶了!”
卫青煌一口喝干杯中酒,一手提起酒瓶满上,沉声道:“你说像这种人,谁敢跟他干?”
稍停片刻,黄叶问道:“卫大哥,那人为啥逼你?”
卫青煌叹了口气:“就因为我会两手功夫,很多人过来找我出山。有的软磨苦劝,还算好的!有的借口切磋,拳脚相向,那我也不怕。可还有像刚才那样来阴的,设了圈套套我!我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今天要不是兄弟,差点就套进去了。”
黄叶赞道:“卫哥的功夫很厉害,我刚才看见了!你那么轻轻一捏,坚硬的陶罐就化成了飞灰,这手功夫从哪儿学的?”
卫青煌浅饮一口,道:“说起功夫来,就就有得讲了!”
“卫哥你慢慢说,反正有的是时间。”
“我大伯是本地有名的武师,可惜受人诱惑,走上了不归路,十年前跟人火拼,被人用枪打死了!我从五岁开始学拳,十三岁练到铁砂掌第三重,十四岁参加本市散打比赛,夺了冠军,可惜将对手一掌拍死了!”
“啊?你当时没戴拳套?”
“戴着呢!我练铁砂掌的,出手太重,一掌劈在胸口,那人就没气了!被我打死的人是我们安阳市委副书记的儿子。这下可不得了!不但剥夺了我继续参加省级比赛的权利,还把我关进公安局!未经审判,整整一年的黑屋子!可怜当时我还是十四岁的孩子啊!”
黄叶义愤填膺:“怎么能这样?别说是比赛时误伤,就算有意,不还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吗?
卫青煌摇摇头:“天高皇帝远!在这种小地方,县委副书记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你出来以后做什么?”
“书也没得读,找工作找不到,想到体校当个教练,人家说是野路子!没办法,只能去砖窑厂干苦力。”
“卫哥就这么一直干苦力?真是委屈了你这身功夫!”
“当时就有一些人找我,看我功夫好,想让我跟着当打手。当时我奶奶还活着,拼死不让我去!说那些人净干坏事,我大伯就是这么没了的!我爹也教育我:犯罪的事儿不干!伤天害理的事儿不能干!那些话,至今我不敢忘记。”
“卫哥说的是!”
“五年前,县委副书记下台。我拿辛苦攒下的一点钱,又从别人那里借了一半,咬咬牙买了辆夏利,考了驾照,开始开出租车。头两年生意还行,赚了钱,取了媳妇,有了个女儿,没想到从去年底就开始倒霉!先是碰到有人冲过来自杀,害我赔了三万多!后是为了帮警察捉人,用车头将骑摩托抢劫的歹徒撞翻,结果不但没得到奖赏,反而被歹徒告上法庭,罚了我两万五!这下我家里就惨了!老婆一生气跑得没了影!丢下孩子在家里哇哇哭!害得我妈天天在我耳边磨叨,磨叨得我头晕!今天出来透口气,又差点儿上了人家的圈套!”
“喔,原来是这样!卫大哥好人有好报,好日子不远了!来!喝酒!”
一会的功夫,卫青煌已经将一瓶白酒喝下去一半,目光望向黄叶,问道:“兄弟不是本事人,你是做什么的?”
黄叶笑道:“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四海飘零,无家可归!”
卫青煌摇摇头:“我看不像,兄弟年纪轻轻,就给人气定神闲的感觉,前途不可限量!你跟我说个实话,那蟋蟀真是草丛里捉的?还是你买了丢在那儿?”
黄叶“哈哈”大笑:“我今晚才碰到卫大哥你!就凭小摊上那些蟋蟀,想挑个大将军难呐!”
卫青煌双目紧盯着他:“那你怎么从草丛一伸手,就摸出一只厉害的蟋蟀来?”
黄叶止住笑,道:“我的眼睛毒!看准了那是大将军的料,才伸手去捉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