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经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夏薄凉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了熟于心的号码,“荣月,妈妈……妈妈出事了,我好想见你,你来医院好吗?”南荣月是她的未婚夫,交往七年,是她身边唯一的依靠。
虽然夏薄凉是职场上的女强人,但在心爱的人面前也会化身小女人,需要强大的依靠,需要一个温暖的臂弯。
而南荣月就是那个可以支撑她走下去的唯一。
“薄凉,别担心,我马上来。”
等在急救室的外面,南荣月看着夏薄凉满是血迹的手,匆匆跑来,满目心疼,“薄凉,我去找护士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我不要,我要守着妈妈。”她最近一段时间忙着时装周的事情,通宵达旦,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数,眼底的青黑更加明显,脸色惨白,手心早已经红肿不堪,微微一动就撕心的痛。
可是再痛也比不过心底的痛,想到妈妈了无生气躺在那里的样子,她的心就一阵颤抖,如果妈妈救不回来,她要怎么办?
“该死,妈妈如果出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夏薄凉气急,却被身边的南荣月一把抱住,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轻轻的哄着她。
“不着急,不生气,我陪着你呢,阿姨一定没事的。”
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就在这时,医生从抢救室出来,“抱歉,我们尽力了,患者出了太多血,输血也已经救不回来,而且,你妈妈一点生存下去的意志都没有,一心求死。所以,也只是徒劳。”
一心求死?妈妈为什么要求死呢?妈妈怎么忍心丢下她一个人!
或许,死对于妈妈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可是看着护士把那一层薄薄的床单改在妈妈的脸上,夏薄凉整个人终于支撑不住,跌在地上,南荣月把她捞进怀中,扶着她走到床边。
“妈妈。”夏薄凉扑过去,整个人瘫在床前,满脸泪痕,撕心裂肺的轻声唤着,声音已经沙哑,指尖触碰到的只是一片冰冷,可是她就是想实实在在的触摸到她的妈妈,只有真的触摸到,她才觉得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南荣月满目担忧,看着夏薄凉,清淡温暖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薄凉,坚强一些,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夏薄凉看着南荣月神情的带着担忧的目光,心底终于泛出丝丝柔软。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一下子承受不住,还好,有他,有他陪着自己。
她好气,好难过,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爸爸!因为爸爸的刺激,所以妈妈才会想不开。
如果她能够多些时间陪着妈妈,或许妈妈就不会这样了。
“妈妈,你不能就这样丢下薄儿一个人,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傻,妈妈,你别走,妈妈……妈妈……”
“妈妈,你以前不是一直希望看到薄儿结婚生子吗?那你起来呀!你不要躺在那里,不要不理薄儿,薄儿只有妈妈了,妈妈不能这么狠心丢下薄儿,妈妈……妈妈。”
“都是薄儿的错,薄儿只顾着工作,不懂得陪伴妈妈,如果薄儿能多陪陪妈妈,是不是妈妈就不会这么想不开了。妈妈,都是薄儿的错,都是薄儿的错。”她捏紧的拳头,那掌心的痛生生撕扯着她的心,让她痛彻心扉。
“妈妈,薄儿好爱好爱你,薄儿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吧!薄儿就是这么不敢表达,薄儿一直都好爱好爱妈妈,可是妈妈,你为什么要离开薄儿,妈妈……薄儿的心,好痛。”
夏薄凉趴在床边,心底一片悲凉,渐渐的有些穿不上气,她哭的几乎抽过去。
这么多年夏薄凉很少落泪,她是个坚强又凌厉的女人,也是工作上的女强人,却忽略了身边需要陪伴照顾的家人,因为妈妈的抑郁症,爸爸常年不在家,而她也因为工作,很少陪伴妈妈。
她真的好自责,为什么不能多体会一下妈妈的心情呢!
“妈妈,你放心,薄家的所有人,我都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妈妈,薄儿,一定不让他们好过……”抽泣的呢喃,声音越来越小,夏薄凉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床边,昏了过去。
“薄凉。”南荣月一下子惊到了,连忙过去把她抱起来,然后安置在一旁的床上,叫了护士来看,顺便处理了手上的伤口,知道她只是昏睡过去,才坐在床边守着她。
看着她的睡颜,终于有了片刻的柔软,不再是清醒时候的那般女强人模样,南荣月眸色微闪,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痕迹,似乎有些话想说,却终是没有说出口。
夏薄凉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虽然还不甚清明,但迷蒙的色彩却更增添了晦暗的心情。
“荣月。”夏薄凉见荣月就趴在自己的床边,轻轻唤了一声,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见南荣月睡得深沉,夏薄凉便不再唤他,自己悄声下了床。
问了护士知道妈妈已经被送去了太平间,夏薄凉像是幽魂一般上了医院的天台,看着渐渐明亮的天空,夏薄凉一只脚踏上了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