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么的讨厌医院,可是这段时间却总是在医院里奔波辗转。我的浅鸢这一辈可能都要呆在医院里了!我守在医院里,泪流满面。
楚墨也守在医院里,一个坚忍默言的男子,偷偷的抹眼泪。他日以继夜的守在浅鸢的床边,握着她的手。一直说话,一直说话,说他初见她那时起,就深深的喜欢上了她,说他想接近她而又不敢接近,好在,他和她终于算是在一起了,可是天遂人愿……楚墨说着眼泪又掉出来了。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抹抹眼泪,不敢看他,也不敢看浅鸢,我和浅鸢都是不敢流泪的人。生怕让人看到自己的软弱。
浅鸢的手指弹动了几下,慢慢的挣开了眼睛,眼神空洞的看着我们,眼泪一直流一直流……
我和楚墨嘶哑着喉咙欣喜的喊她,浅鸢!浅鸢!
可是她摇着头,躲着我们,嘴里虚弱的喊着:不要……不要……
这还是那个自大骄傲、自信的妖精吗?怎么变成了这样?她空洞无神的眼睛里,带着化不开的悲伤,她躲着我们的眼神,防御的看着我们,眼泪一直流,一直流。
医生,浅鸢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向医生问道。
是她走不出那个可怕的回忆,她把自己困在了自己所认为的那个世界里,用一个大大的壳把自己包起来,不让自己接触外面的事物。也不让外面的事物接触到她。你们还是尽量不要去刺激她,既然她自己不愿意清醒过来,就只能这样。医生详细的说着,一张历经太多生死离别的脸出现一丝难过的表情。
妖精,妖精……我抱着浅鸢哭,嘴里喊着她的名字。她也抱着我哭。也跟着我喊着:妖精……妖精……
她都不知道妖精是她的外号了,那她还记得季安然这个名字吗?还记得楚墨、萍汐、美欣、初学、齐安、卓越乐、李慕白、楚迹……还有更多更多的人吗?
安然,你快走!你快走!不要让他们抓到你了!你快走!快……她抱着我,突然声音嘶哑很小声很小声的喊着。
原来她还是记得我的!然后,她放开我,恳求的看着我,眼泪一直流,说,你快去告诉安然,叫她快走,不要让那些人渣抓到了!我求你了,你快去找安然。她一个人会迷路的……
此时,我不知是该难过还是高兴了,她还是记得我,在最危难的关头都在担心着我,可是心心念念却已不识眼前人。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屿,相见却是不相识,欲语不及泪先流。
我握着她的手安慰道,没事了。安然没有事,有你在,她永远都不会迷路的,她要找到你,一直保护你的。
在医院里,蓝齐推着轮椅到我的面前,说,你为什么没有跟李慕白在一起?
是的,我没有李慕白在一起,因为时光不会倒流,我不后悔喜欢过他,但是,我们回不到从前,我跟他的感觉也不在是爱情。
你是在介意那天你看到我和慕白热吻的那一幕吗?那是你误会了,有些东西,并不是像你看到的那样,那次,是我要挟慕白吻我的。那是我跟他最后的一个吻……蓝齐在努力的解释着,她是真的释怀了,爱情里,她已经学会了放手。
蓝齐,我跟李慕白不会在一起的,我知道你还喜欢他,你好好的去争取吧,不要介意我了。我有些无力的对蓝齐说道,突然觉得自己好可耻,那么拼命的从蓝齐的手里抢来了李慕白,然后又扔回去给她。
不!蓝齐坚决的拒绝,说,安然,我知道你在介意,那天是我用他早在认识你以前就知道初雪的血能和小雪匹配,我说要去告诉你他从认识你、接近你那天起就是有目的的,然后,他慌了,才吻我的!安然,你知道吗?从慕白认识你之后,不管是电话里,还是电邮里,他总会提到你的名字,我回来后,他跟我说的最多的还是你……我知道,你从出现的那一刻起,我就彻底的失去了李慕白……
悲伤满满的围绕着蓝齐,她的眼里是悲伤,她随风飘扬的头发里也是悲伤。
原来是这样啊!也许他这样的目的都只是为了小雪吧,我、蓝齐、小雪,三个人里李慕白最重要的人应该是小雪吧!
可是,蓝齐,不管怎么样,我跟李慕白都是不可能的了,再有不久,我就要一个人离开,去往曾经留下你的足迹的法国,那里,还有齐安的足迹……
我蹲下来,拉着蓝齐的手,说,蓝齐,很多事都是我对不起你,我离开后,你一定要幸福,不管你最后是和李慕白在一起还是和齐安在一起,我都要你幸福j吗帅技。
然后,春天真的来了,吹开了大地的冰雪,就连草也绿了,花也绽开了羞涩的花蕾,鸟儿唱着,春风吹着。春天到了,离别的时候也快要到了。
记得2008年的冬天,浅鸢经历的怀孕、流产。2009年的冬天,浅鸢她就睡着了,那个张扬放肆的林浅鸢就睡着了,在她自己的世界里睡着了,从此,只能是我们认识她,她还记得我们,最后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一起痛哭我们已经死去的青春……
才一年的时间,早已物是人非。走在德菲芳馨里,许多的事情一历历在目,我恶整楚墨的时候,我们都笑弯了腰;我们给美欣当小白鼠喝她调制的新饮料,被那怪味道弄的眉头紧皱;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捧着自己最喜欢的味道,笑的心满意足的样子;浅鸢让卓越乐当免费招牌引诱小女生来消费,我骂她,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