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就知你有话。”
耶律楚材叹道:“大汗若疼爱失烈门,实不该把他牵扯进汗位纷争。”
窝阔台合上眼,闷闷地吟了长长的一声,“耶律爱卿啊!你说得对……可我……可我也有私心,就想把最好的……留给最喜欢的人。失烈门,他能不能成大事……就看他自己本事……”
“但愿他不负大汗所望。”耶律楚材悄悄叹惜。
“爱卿……你似很没信心。”窝阔台问。
耶律楚材直言,“失烈门虽聪颖,可年纪尚小,而汗位继承,我等外臣是说不上话的,就算有心辅佐,也无能为力。诸宗王如狼似虎,只怕欺他年幼,不肯信服。”
窝阔台紧闭的双目上,眉毛拧在了一起,“我死之后……我那些野心勃勃的妻妾、儿子,必先作乱……但我又不能……不能铲除他们。没有他们,黄金家族将势力大减……到时候,宗王更不会服。所以今日才出此下策,留个把柄给失烈门……可如此,又将失烈门置于……另一种险境了。”
“大汗用心良苦,可敦和王子一定会所有体谅。”耶律楚材难以言表,“大汗,宗王之中可有能信赖的人?若宗王里有能大力支持失烈门者,事半功倍。”
“宗王之中吗?”窝阔台费力去想,愣了好一阵,摇头,“都是群饿狼!要么看势力说话……要么别有图谋……”
说到此,窝阔台忽抽搐肩头,竟哭泣起来。
“大汗!大汗这是……”耶律楚材慌张不知所措。
“汉人说,做皇帝是孤家寡人……到现在,我总算明白……总算明白……”窝阔台擦拭老泪,“我是真大限将至么……连常来梦中的神仙……也不再来。现在我是两眼瞎……什么都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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