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儿育女是人伦天性,是让孩子自然而然来临,然后倾尽全力去付出,还是精心准备再迎接他们的到来?
唐荷不是不被李氏和徐氏等人的话触动,她在夜里辗转反侧,在心里勾勒一个承继她和丈夫血脉的孩子,设想他由一个小人儿逐渐长大,她就不由地激动和向往。
孩子于她是梦想。而她初到此处,仓惶刚刚过去,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使自己更坦然更有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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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正月初七就开门做生意,只是前来购物的多是镇上买菜方便的住户,因此并不算忙碌。
周南生在生意淡少的时候就会出去给唐荷买各种小吃。其中有一种本地小吃叫“白糍”,是用大米和糯米磨成的粉各半做成的团子,中间裹了红糖花生馅,外皮上还撒一成糖沫儿,白糍口感绵软,咬一口又香又甜,唐荷很喜欢。
还有一种叫“炸糍”,是用大米粉和一点糯米粉,揉开了压成扁圆,然后炸熟了,又浸到热开的红糖水里,口感很q,滋味很甜,如果加了一点南瓜泥一起揉和,吃起来更美妙。
每当唐荷吃得欢畅的时候,周南生都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她,摸摸她的头发,感慨道/一/本/读/拔已了一头小猪。?
他一边取笑她,一边还乐此不彼地给她搜罗更多食物。这时正是马蹄盛产的时间,周南生去邻铺买了二三十斤,在没人光顾铺子的时候,夫妻两个就各搬张凳子坐在铺门前太阳晒得到的地方坐着,他一个个削净马蹄的皮,唐荷一个个把它们吃完。
“就快吃成一头大猪了,”有时候他也感慨,“没事,长得越快越好下小猪。”
他自己当然也是一头大猪。有时看四下无人,他就掰开自己的两个鼻孔朝天,学猪仔“呵昂”地叫,唐荷被他逗得肚皮都要笑痛。
傍晚他们关了铺子回家,路上行人渐无,他就会向媳妇侧侧脸,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脸颊,唐荷收到指示,就亲亲他。
走几步,他又侧侧脸,她又亲亲她。
“你越来越大胆,”唐荷说他,“白日宣淫哪。”
“我没办法,媳妇可人疼,”他笑嘻嘻地说,“我恨不能把你变成一个小人,贴着我的胸口放着到处跑,一刻都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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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和十一,铺子里生意忙碌起来。因为本地要吃灯酒节。整座县城都陷入了喜气洋洋的氛围里。
十一那天晌午时候,周南生甚至不顾生意了,请邻铺帮忙扫两眼铺子,就带着媳妇挤到人堆里等游彩架。
唐荷第一次看到这种特色节目。她不懂其中关巧,只看到“一个孩童很自然地站在另一个孩童的手指或所佩带的雨伞或扇子、长矛、大刀、弓、箭等物具上,惊险而神奇莫测”。
“我小时候可羡慕彩架上的金童了!”周南生兴高采烈地说道,“以后等咱娃娃大了,送他们去学,也让他们在正月十一这一天游一游!”
唐荷却怕得扯过他的手掌捂住眼睛,“天啊,你看小孩子就站在花朵上啊,会不会摔下来?”
站在他们身旁的一个大叔哈哈笑,“小娘子,老汉我从小就年年看游彩架,就没见人摔下来过,就是我的祖辈,也没说过有这回事。”
唐荷听得看得瞠目结舌,后来被人群的气氛感染,跟着队伍游了好几条街,“很好看。”她笑着对周南生说。
“媳妇笑起来俊得很。”周南生笑着摸摸她的脸颊,“你开心就好。”
这天他们只开了半天铺子,下午看完游行就回家了。
这一天是灯酒节,重头戏当然还是村子里送花灯。
早在几天前,村里头家里添了男娃娃的人家就领头去每家每户收份子钱,然后备齐荤素等菜,由村子里菜做得好的师傅在祠堂边架起石灶,燃起旺旺的火,用大锅炒菜。菜香弥漫在村庄上空的时候,各家各户、男女老少都知道饭桌已经摆好,都涌到祠堂边,按照姓氏、亲疏等形式分别落座,共同举杯,共享盛宴。
吃过了饭,在祠堂挂了花灯的人家就开始敲锣打鼓取花灯,一路鞭炮燃放,一路把象征孩童福寿的花灯迎回家族祠堂,然后花灯挂到祠堂最大的横梁之上,主家就给一路跟随的人群抛洒米花和瓜果。
如此一盏又一盏,青壮年们在锣鼓和炮竹声中把所有的花灯分送到各自的家族祠堂里悬挂起来。
“今年我们周氏的花灯最多,你们瞅瞅,祠堂那挂了一长溜的花灯哪。”周老爷子语带骄傲地说道,下一秒却又叹起气来,“可惜没一盏灯是咱家的。唉,上一回老头子我给花灯点灯,已经是土豆娃出生那一年的事情了。”
徐氏也一样嗟叹。晚上她领着两个媳妇和小孙子去添丁的人家喝灯酒,随着掏出去的贺喜钱越来越多,拿到手里的米花也越来越多,她的脸色却越来越灰败,“唉,什么时候也轮到旁人来咱家喝灯酒啊。”
唐荷与杨氏面面相觑,没法回话,两人只好没去一家,都埋头猛喝甜酒。
一个村子添丁的所有人家逛下来,唐荷喝下的甜酒,都已经让她微微熏醉了。
夜里村子里舞炮龙,周南生本来想领着她去钻龙肚扯龙须,结果她脸颊红彤彤地回到家就坐在椅子上走不到了,他只好半哄半劝把她领回房,这时炮龙队舞到他们家,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响彻夜空。
“小荷,咱们出去看炮龙!”周南生在她耳边大喊,把她从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