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虽然看到了唐荷的许多好处,但不知道为啥,就是同她亲近不起来。像她跟大儿媳妇,两人凑在一处做活的时候,就可以聊一聊东家长西家短。说到旁人家的鸡毛蒜皮的喜事坏事,婆媳俩能嘀嘀咕咕笑笑乐乐地打发半天功夫。再则杨氏嫁来周家多年,又生下了长孙。人的心是肉长的,自然感情就有亲疏远近。因此徐氏对杨氏,自然远比对唐荷更亲近。
前头周老爹同她说过的两个儿媳分工不均的问题,她嘴上虽然不当回事,但心底也怕唐荷多想,认为自己这个婆婆做事偏颇,若她向三儿吹一吹枕头风,那不得影响母子俩的感情了?为此她特意寻了时机,装作不经意地提道:“日常做活你还掌得住么?先头你大嫂一个人撑了许多年,如今你嫁过门比她辈分小,把活儿分担去,让她歇一歇才是是正理,你莫要多想,实在做不住,你就同我说,我再带你一段时日。”
唐荷有些吃惊,又有些好笑,“娘,我懂得。如今的事情我还做得来,如果有旁的活,您也尽管吩咐我。”
徐氏很是满意,“你懂得长幼lún_lǐ就好。日后幺儿娶了媳妇,自然轮到他媳妇接过棒子,侍奉这一家老小。”
唐荷笑着应了。只是她心里明白,以徐氏对幺儿的偏宠程度,极大[一][本读]馨屋及乌,对幺儿媳妇也另眼相看,何况周北生及徐氏等人一门心思要说一门贵亲,日后是否当真舍得让嫁进门的幺儿媳妇做锄草浇菜的地里粗活,实在是难说?
只是唐荷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前一世她做职场新人,就深谙新人少说话多做事的道理,自己行有余力,多做一些事,帮助打开局面,就是累一些也没有什么。
只是徐氏等人看她果然能干,分派给她的活,不知不觉居然更多了。
唐荷在冬日午后悠闲的晒着太阳看一看书的时光,已经许久没有了。只能在夜里睡前寻一小会功夫,就着烛光瞄几眼书页。
周南生怕她夜里看书伤到眼睛,也想不明白她如何就对书本着迷了。
唐荷也不好同他解释,一个受过教育,往日有丰富娱乐生活的人,虽然时代相异,还是希望有一点精神生活的。之前在唐家,因忙着适用新生活,且家中活计忙累,全家又没有读书人,就是唐小山后来随桂先生认字,也不过是一些百家姓、三字经之类的初级读物,她自然没有兴趣,一家人都忙着经济,她哪里有可能看书。只是如今她到周家,衣食饱足之外,干活疲累程度尚可,又没法像婆婆和大嫂一样用家长里短的闲聊来充实心灵,而且周老太爷留下的藏书,志怪传说及山水游记也不在少数,她捡一两本来看,逐渐就看出兴味来。所幸此时文字是繁体字,又是竖着排版,她慢悠悠地看,等哪一日把藏书看完,她这辈子估计也能过个大半了。
冬夜寒冷,床上早铺了厚棉被,周南生洗漱上床,把被窝躺得软和了,就招呼媳妇赶紧上床。唐荷泡了脚,倒掉洗脚水,又把蜡烛移到床柱上滴了蜡粘稳,顺手还拿了,就上床盖着被子倚在床头。周南生忙碌一天回家,只想娇香软玉抱满怀。见媳妇儿没有一起躺倒,只好自己也爬起来靠在床头,又把她圈在怀里,身前用厚被子密密塞好了。
“天儿冷,你的手也冻得很,”他摸到媳妇冻冰冰的手,很是心疼,自己接过她手里的书,让她把手塞在被窝里,“我给你翻页吧。”又忍不住唠叨旧话,“夜里看书伤眼睛。”
唐荷仰头,就势亲在他胡渣子越来越弄多的下巴上,“我就看两页,静一下心,夜里好睡觉。”
她要静心,他却恰好相反。软乎乎香喷喷的媳妇抱在怀里,他当然心猿意马,一会儿使坏地用力把下巴戳在她头顶上,一会儿大头凑到她鬓边厮磨,玩心起了,还要亲一亲她的眼睫毛。
唐荷被他闹得连一页书都看不全,只好叹气,“想干嘛呢你。”
“就想亲亲你呗。”他笑,干脆直接把手中的书扔到几步外的木桌上,转头吹熄床头的蜡烛,大手一扳,把媳妇儿扳倒在床,厚棉被一拉一盖,两人就都躺在暖和的被窝里了,“外头冷夜狂风的,不正是睡觉的好时候么。”
唐荷无奈,才七八点的时候就睡觉,难怪婆婆老是暗示她要六点起呢。
只是冬夜冷清冰冻,躺在自己丈夫的怀里,感觉实在是温暖幸福。因此唐荷也不同他争辩,只是安安稳稳地蜷在他怀里,两人随意闲聊。
“小荷,”他把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上,问她,“最近是不是有些闷了。”
“……嗯。”
她嫁进家里来,又不是能跟妯娌闲聊长短的性子,自己整个白日又都不在家,她新妇自然拘谨烦闷,难得她从来不向自己抱怨,只是他心里,却先内疚了。
“明日上午我待在家里给供货的乡亲结账,若是吃晌午前忙得完,我带你去镇上逛一逛可好。”
唐荷意兴阑珊,“我去过镇上,也不过几间铺子卖日用,就是有草市,也不过卖些鸡鸭瓜果,没意思得很。何况我也要干活,哪里脱得开身。”
周南生看她恹恹的,更加心疼,“如今不是近了年关了么?还有小半个月就要过年了,镇上热闹着呢,就算不是集日,也有人在贩卖许多新奇玩意。你去淘一淘,遇着喜欢的,咱就买下来。”
说了半晌,见她有些意动,他就干脆当她答应了,“明日吃过中饭咱们就出去。至于活计,你就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