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实一直心神不宁,离三天的约定还有一天,越是临近日子她越是紧张和担心。
她倒不担心梵剑会爽约,就是觉得家里人若是知道自己同他在一起,恐怕会极力反对。
即便是天下人都不同意两人在一起,她也不在乎,此生非君不嫁。
楚云实这般想着,心里多少舒服一些。
第三天一早,她就等在院子里,一直关注着门外的动向,可梵剑却迟迟没有出现。
她从日出等到日落,从日落等到月上中天,依旧没有等到她要等的人。
楚云实满心的失落,那抹横生出来的恐慌让她忍不住在心里一遍遍的安慰自己。
梵剑或许是有事才会爽约,毕竟结婚这么大的事,他总要准备充分。
此后,楚云实又等了好几天,依旧没有看到她思念的影子。
她在心里一次次的为他找借口,可原本信任他的心却在一点点动摇。
十天之后,楚云实闯进了凌火堂在郊区的宅子。
她气势汹汹而来,走的正门,不等通报已经闯了进去。
凌火堂的兄弟都没敢真拦她,直到她闯进大厅看到白雾等人才顿住脚步。
“梵剑呢!我要见他!”
楚云实声音很冷,除了深入骨髓的冰寒,再无其他情绪。
白雾摇着折扇看她,表情很是无辜,“三小姐,我三哥不在。”
楚云实睨了他一眼,冷笑,“他不在我就等到他在。”
言罢,坐在转身坐在大厅的椅子上。
白雾看她如此固执,不由勾唇苦笑。
“三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三哥他……”
“老五!”
一声凌厉的呵斥响起,打断白雾的话。
听到那声音,楚云实身体狠狠一颤,她缓缓转身看过去,就见那抹高大冷冽的身影朝她走来。
她不由的攥紧拳头,一双眸子落在他身上怎么也收不回。
梵剑的目光与她相撞,看到那双眸子内的哀怨以及失落,却唯独没有恨。
自己都这般伤害她,伤了她的身,伤了她的心,可她为何就不恨自己。
只一个眼神,就让梵剑整颗心都揪在一起,连心尖上都弥漫着疼意。
楚云实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地走到他身前,扬起小脸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为什么?”
不是说好的要来提亲吗?为什么爽约?
梵剑别开脸不去看她,逃避般不愿对上她的双眸。
见他如此,楚云实的心瞬间从高空坠落,摔得血肉模糊。
他竟然连解释都吝啬给与,一股愤怒从心底彪出。
楚云实伸手攥住梵剑衣衫的前襟,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正视着他的眼睛,问:“我问你为什么?你倒是说话啊!”
那双小手因为太过愤怒而青筋凸起,柔嫩的指尖嵌在布料内,指尖都刺的发红。
梵剑低头就见她泛红的指尖,心底更疼了。
他轻轻地掰开她的手,在离她半米远的位置站定。
楚云实看着他的举动,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可笑。
“我碰你就让你这么难受吗?”
她语调清寡,俨然已是心灰意冷。
梵剑垂眸道:“三小姐,那天的事忘了吧!”
楚云实震惊得瞪大眼睛,似乎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怔怔的望着他,那双黑眸内的悲伤让他的心都碎了。
楚云实看着他突然就笑了,“你说忘了吧?”
梵剑道:“是!”
楚云实紧紧攥着裙边,轻轻地点头,“我本不该记得,本不该有希望。为你确实不值得。”
若是以前的楚云实被男人如此玩弄,肯定会拼个你死我活为自己讨回公道。
如今的楚云实性格变得愈加内敛,早已过了会意气用事的年纪。即便被梵剑如此对待,也只是默默地品尝苦果。
她缓缓转身往门外走,期间再没有看梵剑一眼,沉重的步调让人看了都心生不忍。
梵剑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走出大厅,慢慢地走出自己的视线。一瞬间,心突然就空了,空的什么都不剩,自己仿佛成了行尸走肉。
“三哥,你真的想好了?”
白雾将两人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说出实情。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梵剑是真的对楚云实上了心,只是他自己还不曾明白。
“与其现在伤了她,总好过以后伤了她。”
梵剑说完,转身而去,步履虽然一如既往的稳健,但背影却落寞至极。
白雾微微叹气,看了一眼还处在哑然中的烈鹰与四子。
楚云实觉得她真的是做了一场梦,这场梦里有她想要的一切,可梦醒了以后心也跟着碎了。
经历过家里的巨变,她心智愈加成熟,也越是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
她和梵剑的事没有告诉家里任何一个人,她表现的很正常,一如既往的生活着,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哭湿半边枕头。
她一直想不明白梵剑为何会突然放弃自己,到了后来她索性不再想了,在她心里,自己或许连楚凌霄的影子都算不上。
只是她根本不知道,她在痛苦的时候,梵剑也好不到哪里。
每天他都会来到楚云实院子外,躲在大树上静静的看着她房间的窗户。
看到那盏烛光熄灭,再等到太阳升起,不待楚云实出门他已经回去了。
他实在不敢去面对楚云实,甚至连躲在暗处偷偷看她都不敢,他真怕看到她脸上的悲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