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放心,咱们小郡主也只在您面前撒个娇,在外边已经很有样子了。前儿嘉兰长公主府里家宴,耿夫人不还夸咱们小郡主真的是长大了?”
大长公主叹道:“说起来,这孩子也就这点让我欣慰了!她如今能知道在外人面前给本宫挣个脸面,也不枉我辛苦管束教导她这两年。”
两年的光景,韩芊的确长大了不少。
身高窜高了一头,站在大长公主跟前已经过了她的肩膀,面容也渐渐地张开,虽然还有点婴儿肥,但却已见倾国倾城色,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睛,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天生带着一股灵气,若轻笑着看人一眼,便叫人恍若置身花海,从身到心都是说不出的舒服。
所以见过韩芊的人都会不自觉得说一句:怪不得皇上会那么喜欢这孩子,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身段,这样的神采,任谁都不会轻易地放下。
如今的韩芊,在大云朝的贵族们眼睛里似乎已经是皇后的代名词。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只喜欢她,而且不止一次的明确表示一定要娶她为皇后。皇上的叔王——老诚王云琨还为了此事登了长公主府的门,替皇上做保媒。
虽然保媒的事情到后来没了音讯,但经过这两年,但凡有点眼色的人家都知道,大长公主的这个掌上明珠那是皇上的人,旁人谁也甭惦记,惦记了,轻则被贬黜京城,重则丢了性命,反正绝对没好果子吃。所以,京城上下,有点地位的少年公子哥儿见了韩芊基本都是躲着走的。
谁傻得闲着没事儿跟皇上争女人啊?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而皇上这两年也的确是忙,现是为了蛇王的事情绞尽脑汁,后来终于把这个人杀了,却又因此引起暹罗国国王的不满,蛇王在暹罗地位超然,受全国民众的爱戴,就这么被大云诛杀,暹罗人肯定不服,于是几次三番在西南边境挑衅。终于在清平四年初,暹罗用大量的毒物诸如毒蛇,毒蝎,毒蜈蚣等东西攻击大云西南边境的百姓,造成数百人死亡,数千人中毒昏迷。
大云百姓被逼到了绝路,朝廷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五月十六日,清平皇帝云硕下旨,封骠骑将军邵凌霄为平南元帅,从云滇一带调集十万精兵压制西南边境,为此事讨个说法。
西南战事起,云硕就更没时间去风花雪月。
粮草,军械,兵马调动等都是大事,而如今的他又不想效仿先帝垂拱而治,不想再养出一个‘周相爷’来,所以事必亲恭,越发的操劳,处理不完的政务军务堆积在紫宸殿,他每天要看上百份奏折才能睡觉。
“陛下。”吴缈端着一盏参片茶呈上,低声劝道,“喝口茶休息一下吧,您已经半个时辰没动地方了。”
“嗯,放着吧。”云硕正看着一份西南送来的军报,没工夫搭理吴缈。
“陛下,外边送进来消息,小郡主今儿出府了,说是要给韩家三爷买新婚贺礼。”
云硕眼皮一动,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吴缈:“嗯?”
吴缈笑着上前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补了一句:“这会儿工夫,小郡主人在青雀街那边的珠宝铺子转悠呢。”
“新婚贺礼?”云硕眯了眯眼睛,心想韩建示比自己大一岁,眼看着也要娶媳妇了,而自己的媳妇还未及笄,还要等上三四年的光景……“唉!”想到这些,云硕便觉得手里的军报也不想看了,抬手合上丢回去,伸了个懒腰。
“陛下近几日都忙于政务,连御花园都没去过。这会儿要不要出去松散松散?”
“唔,出去走走吧。”云硕细想了想,自己已经有好久没见着那丫头了,不是你大臣们整日围着自己,就是大长公主府门深似海他去了也见不到韩芊,再不见见那丫头,她的模样再自己的心里都有些模糊了,遂又补了一句,“不要惊动太多的人。”
吴缈忙躬身应道:“是,奴才晓得。”
说晓得,他是真的晓得。这两年的光景,吴缈时刻陪在皇上身边,对自家主子的那点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有时候他比皇上还着急——若小郡主是一株花,他都恨不得去拔苗助长了。
青雀大街上并不喧哗,因为这条街上的店铺基本都是珠宝首饰,另外还有几家高端丝绸绣庄,所以寻常百姓家根本不会光顾这里。
大街以青砖铺地,被打扫的光洁如镜。
偶尔有大户人家的马车从街上走过,除了马蹄的嘚嘚声便是銮铃的叮咚声,喧哗吵闹却一概不见。
一身家常银灰色长衫的云硕带着吴缈和千夜千寻几个人闲散的在街上走着,云硕手里拿着一支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手掌心。千夜和千寻的目光一家店挨着一家店的看。
“爷,这边。”千夜一眼扫到一家珍玩店门口马车上的车夫,他认得这人是大长公主府的奴仆。
云硕脚步顿住朝着那铺子看了看,才淡然一笑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以文房四宝为主的珍玩店,笔墨纸砚本来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但若是沾了‘古’就不一样了。而且,这家店的每一件东西都出自名家之手,单只薛家秘制的雪浪纸都要卖到一两三钱银子一打。
韩芊正端详着一方雕琢成山河图的古砚。
这方古砚通体碧绿,色泽晶莹,石纹犹如海涛翻滚,又或如卷云缥缈,仔细端详,这石质里又有墨色水纹。韩芊虽然不怎么懂这些,但直觉告诉她这是好东西。
“这个多少银子?”韩芊端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