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怡这两日不在府中,雨化田也没有吩咐过,所以这些新衣裳是府里的婢女估摸着尺寸买下来的。比起林子怡的身长,便小了几寸。
林子怡沐浴过后,几次套不进,也没往尺寸方面想,只觉得这衣服或许和其他衣服的穿法不同。
她不得要领,索性将那衣服抛到一边,裹着雨化田的披风,大大咧咧地说:“接着下午谈吧,早谈早放心。”
雨化田挑眉,“你要和我这么谈?”
林子怡只是不解,“有什么不妥么?”
雨化田觉得头疼,这两天叹息的次数加起来竟比他一年还要多。
明明被他掐了脖子都会诡异的害羞到耳根泛红,如今赤身*地被他瞧,她却反倒没羞耻心,兀自大大咧咧地坐在床头。
雨化田不知的是,林子怡虽然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但她的大半生都睡在长白山的石洞中。余下的小半生便分作了修炼,找东西,四处奔波。从来无人教她什么男女之防。
更何况化作原型时,她有毛皮挡着,奔来奔去原也是不用穿这些繁琐复杂的衣服的。
再说雨化田这边,她赤身*的冲击远没有兽耳兽尾的模样来得大。之前不过是猜测,还想着或许她不是妖。而如今亲眼所见,既觉得这是情理之中又觉得是在意料之外
三观都被这一下冲击得碎掉的雨化田,表示需要重组三观,没心思理会什么□□不□□的事情。
更何况有情才有欲,他与林子怡不过才认识两日,两方互相嫌弃,又哪来的情呢。
夜色已晚,街市的成衣铺大多关了门,林子怡带来的衣服也都被拿去洗了。雨化田不想弄得太麻烦,就吩咐小厮,随便拿了套男装让林子怡穿上。
竹青色的长袍略显宽大,林子怡穿起来颇有些不伦不类。
她是第一次穿男装,感觉很新奇地瞧瞧这,瞧瞧那,双眼亮晶晶地盯着雨化田,“化田兄你真好,又借我披风又借我衣服。”
雨化田坐在木椅上,抬手为自己倒了杯茶,捧着茶杯,幽幽说:“无妨。反正明日都要丢掉的。”
林子怡:“……”
林子怡:“化田兄你这么洁癖是病你知道么?”
雨化田将茶杯放下,一手支着头,比起平常更显慵懒。狭长的眸子盯着林子怡,虽然知道她是妖,他疑心病又向来重,却始终提不起劲头来时时刻刻防备她的举动是否有害于他。
可能还是因为他觉得林子怡太蠢了。
雨化田半眯着眼,悠悠问道:“你是什么妖?”他想起她洁白的兽尾,“狐妖?”
“不是。”林子怡看起来颇为自豪地竖起大拇指,“我是千年白貂妖!”
雨化田:“……白貂还能成妖?”
林子怡:“……海带都能成妖,白貂凭啥不能成妖啊?”
雨化田细想也觉得对,只是坊间多传的是狐妖蛇妖,白貂妖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林子怡抱怨道:“昨天你还让我骑跛脚的驴回去,一路上那只驴数落我八百遍不尊重残疾驴,你还派手下跟着我,我都找不到时机让它闭嘴。”
雨化田:“……那只驴也成妖了?”
“啊,那倒没有。”林子怡摇头否定,“只是万物生灵都有它的话,能交流罢了。比如说你昨天骑的那匹马,它就说……”
雨化田一点都不想了解自己骑的马还会说话的事情,面色难看地抬手制止她想要继续说下去的举动,“……我知道了。不必一一详说。”
今日闹鬼之事是真是假,雨化田并不清楚。只知道万贵妃打算借助此次机会,将这罪名安到最近颇为受宠的齐婕妤身上。而他所要做的,便是为贵妃娘娘的这番话提供证据。
至于真相如何,这宫里本就不会有人在意。
雨化田抿了口茶,只觉得茶水的味道并不似府中常饮,只一口便令人颇感神清气爽。他神态自然地揭开碧玉茶壶的盖子,只有几片参片静静地沉在壶底。
他盖上盖子,也不急问,只是好整以暇地问道:“怎么昨日不肯说,今日便想说了?”
“我本就没想瞒你。”林子怡老老实实回答,“原本是怕你一时接受不了,才打算循序渐进。但现在看来,我再不说你就会选择弄死我。”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雨化田冷笑一声,尽是嘲讽,“你又何必在我身上大费周折,不如施展个妖法,就像昨日万贵妃要我带你入宫,宫中府中之人无人记得你那两位干姐姐一样,把我也瞒了去,岂不更好。”
“那也瞒不了你一辈子啊。”林子怡极小声嘟囔着,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解释道:“他们中了术,会逐渐忘记与林府相关的事,事成之后无论是林老爷还是我,他们都不会记得。”
雨化田眸光深沉,“为何会以林老爷的身份混入宫中?”
“啊,那就是个意外。”林子怡摆摆手,“谁知道他个老太监办点事,途径禅庙,□□爹收留,却好色地想轻薄干爹的那些闺女。干爹知道他是宫里出来的,就干脆吸了他的精气,丢到冰窟里镇着。自己化作他的模样就入了宫。”
万万没想到事实如此简单粗暴的雨化田:“……”
也难怪他会在林老爷尸体附近发现那么多的水,还感受到了自他身上散发的寒气。
雨化田闭上眼,在心里暗自思索了一番,已经将事情猜测地*不离十。
他睁开双眼,凤目狭长,黑曜石一般的双眼蕴着深潭的莫测。他缓缓问道:“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