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指小心触及,却在临近那一刻猛得收回,如果是梦她不愿意醒来,如果不是梦,她更不敢再靠近一点。
来人碧绿色眸子一沉,握紧她退缩的手腕,“你躲我?”
“没有。”她回答心虚的连自己都不太能相信,估计玄之也不会相信,她偷偷睨了他一眼,果然他一瞬不瞬正盯着她。
慕容碧霄根本不会相信她这么说,“我托人带了几次消息说要见你,为什么你不回话也不来?”他口气些许质问。
她几番用力也挣脱不了,干脆由着他去,扭过脸连映瞳不出声阄。
“瞳瞳!”他伸手去翻转她肩头,“你没有如约前来,我怕你在宫里有事。”
她执拗不肯转身,他不敢太用力只好放弃。
“我没事,你快点走吧。”她闷声道哦。
“好难得看见你,你和我说说话好吗?”
“我好累想睡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玄之,好不好?”她声音越来越低,头埋入被褥里死活不肯转过来。
他叹口气,真是一点没变的个性,每次心里有事都憋住不肯说。
“那我走了。”
“嗯。”
她简简单单应一声,娇小身子蜷缩一团,柔弱又楚楚可怜。
身后脚步声走远,连映瞳忍了好久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她怕哭出声被听见便死命咬自己手掌,眼泪肆意。
她赶走了冒险进宫来的玄之,他为了她而来,她硬着心肠任由他说久话也不见。
收到他托人带来的口信,她的心早就飞去想见他,可慕容尉迟的警告她不能不在意。小叔父告诉她,别要轻易挑衅慕容尉迟的耐心。
“小侄女,不是小叔父不帮你,你最好不要做些无谓的事。皇兄现在还能纵容你,不表示以后还能继续,他真要做什么事,早就计划周详,不会事先告诉人,一旦等你知道结果,皇兄已经处理完一切,你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
她就算被慕容尉迟打断腿折断翅膀,连映瞳都不怕,她唯独怕慕容尉迟对付玄之。他疯起来不管不顾一切,人命也不放在眼里。
喜欢一个人,就要拼尽全力护对方周全。她的力量太微小,却依然要尽力保护玄之。那是住在她心头九年的男子,带给她温暖呵护她的爱人。
对不起玄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开他。
为了他的性命,也为了两人之间最纯真的感情,她无法承受自己与慕容尉迟之间的关系被玄之发现,那一刻会令她羞愧到无地自容。
肩头被一股力量扳转,身体随即被翻转过来,她泪眼朦胧凝视他碧绿色眼眸。
慕容碧霄惊愕,他突然转身再回来,就是不放心她,她哭的无声隐忍,为了不发出哭声被他听见,她居然咬住自己的手掌。
“玄之”她抽噎着凝向他。
慕容碧霄沉默,剔透深邃的眸子怒意翻腾。脸绷紧,神色冷硬,就像她初见时那般。
“我不是故意赶你走,你别生气。”
他不说话,握住被她咬伤的手掌,小小两排牙榆深几乎要见血。精致媚态的小脸明显瘦的下颌尖尖如杏核,眼神小心不安盯着他。
慕容碧霄心疼的猛的一抽,她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呀。
“玄之、玄之。”她又轻唤他几声,见他冷冷盯着自己,连映瞳局促不知该说什么好。小手慢慢伸过来想拽他衣袍,却被他抬眼一瞥弄的动作一滞不敢再轻易继续。
以前玄之对她极为好,她有时很会闹腾,他怎么都不会对她计较生气,可他一旦发火,整个人冷的胜过寒冰。
慕容碧霄低头吻上她手掌的牙印,吻得仔细轻柔,然后拿出药瓶小心倒了些药粉在上面,替她包扎伤口时,他怀里掉落一样东西。
红色锦缎荷包,岁月久了色泽有些陈旧,下方一端绣着瞳字,因为常年摩挲褪色的非常厉害。
“你还带着?”鼻子不争气的一酸。
“谁像你,还差点弄丢了。”
“我”确实差点弄丢过,她立刻反应过来,“宫里池塘边,捡到我荷包的人是你。”
慕容碧霄点头,又问,“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记得,永远记得。”她掉了爹爹送的石头,很熊小的一块并不起眼,却是她仅有的宝贝。“你在连府的后院捡到我的东西,然后又还给我。”
回忆往昔,她儿时那段日子因为有了玄之,她觉得一切那么美好。
“若不是亲眼看见,我不会想到连家还有个二秀。”后院最偏僻的房舍,仅有一名老奴婢照顾她,那方小天地承载她所有快乐。
快乐,其实只有她自己这么认为。
六岁的孩子,被关在那里,偶然才能出来看看,不准踏入前院半步。
“我一直生病,不能经常出来,难得跑出去就丢了东西,要不是你捡到还给我,我一定会哭死。”说起从前她有点不好意思。
慕容碧霄转过身体半跪在她床榻前,仰起头双手摩挲她的脸庞,“我大你十多岁,那是你还是个什么不懂的小丫头,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亲近?”
她摇头,禁不住问,“为什么呀?”他一说,勾起她好奇心,慕容碧霄几乎每天来见她,给她讲故事,陪她玩游戏,有时带着她跃身在屋顶,连映瞳六岁,第一次看见外面世界,原来那么美那么热闹。
他眼神黯了,“我们都一样可怜,没有娘亲保护自己,看见你就仿佛看见曾经的我,你困在小小的院子里,我则是困在不见天日的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