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对你外婆的记忆里,她一直都很喜欢你这个小孙女,一直都说你很有画画的天赋,以后一定要培养你成为一个比她更加出名的画家。 ”贝青山感慨地说,慈爱地看着乐谣,“我也觉得有你外婆那样的人教导,你以后也会有大出息的。”
贝山青这样一说,乐谣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怀疑,有这样一个亲人的存在,让她觉得很欣喜。虽然还是觉得很陌生,完全记不起来,但是总有一种亲切感,似乎故事里面的人自己之前是熟悉的。
真的曾经有那么一个老人,是这样的慈爱,是这样的对她悉心教导。
外婆,是她的外婆。
“那我外婆人呢?”乐谣问道。
“我和你外婆在美术上一直都有着属于我们自己的默契,当我找到我的新方向可以养活自己的时候,我就匆匆去别的地方寻找属于我的生活去了,可是没有想到啊,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物是人非了。”贝青山手上的茶盏被重重地放下,眼睛里面有着太多的沧桑。
乐谣的心也不由得抽了起来,有一种想要哭泣的情绪喷薄而出,她忽然有些不敢听下面的话了。
接下来的话,肯定就是外婆发生的事情了吧,她就再也没有亲人了吧。
但是谈话仍旧在继续,“当我再一次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你外婆已经……已经去了。”
贝青山眼里有无限的感怀,乐谣听着,脑海里面的记忆似乎在奋力地翻腾,却因为还有着最后一点壁障的遮掩,并没有如愿以偿。
捂着有些发痛的脑袋,乐谣觉得全身的力气被一丝丝抽去,最后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
乐谣颤着声音问:“我的外婆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贝青山疑惑地看着乐谣,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连自己外婆去世的事情都记不住,不可思议的问,“你外婆去世的时候听说你在她的面前。听说她的葬礼还是你的为她办的。你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因为出了一次车祸,之前的事情有些记不住了,贝老先生见谅。”乐谣勉强挤出一个笑,但是旁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她只是在强颜欢笑,因为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想忍着自己不哭泣,可是越是这样想,就越是觉得想哭的冲动更加的强烈。
贝青山看着乐谣的眼神顿时变得同情,语言之中,都是沧桑感:“你外婆去在12年前去世的,这样算起来,你当时也就是12、13岁。我当时在外地太远,根本就不知道。后来去你外婆的墓看望她时,墓碑都是你和你弟弟给她立的。你们都是好孩子。”
“贝老先生,你说什么?我和我弟弟一起立的碑?是我亲弟弟吗?”
乐谣问道,她还有弟弟?
“是啊。在你外婆的大多数画里,都是你和另外一个小男孩在一起的,那个小男孩是你的弟弟。”
“那我弟弟现在在哪里?”
贝青山地点点头,眼珠子垂了下去,看起来很是遗憾的表情。
吴宇达更是心里“咯噔”一声,也不忍心对上乐谣的目光了。
“我的弟弟……吴宇达,你刚才说这个只是我的亲戚?”乐谣的目光里充满了质疑,“如果是我的弟弟,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你不敢告诉我真相?”
想到自己还有一个亲人在世,乐谣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开始加速了,虽然弟弟的年纪看着比她小不了多少,也很久没有相见。
但是,只要有亲人就好。只要不是她一个人就好。
要是地上有缝的话,吴宇达就快要钻进去了,他是知道没错,但是,但是说出来的话他就怕乐谣受不了啊,“谣姐姐,我……我……”
“你的弟弟已经死了,我来到这里之后打听到的。”贝青山看着纠结的吴宇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好出声解围。真相很残忍,但是一直隐瞒真相那就是另外一种残忍。
她有弟弟。可是弟弟已经死了?
乐谣的心就像是过山车一样,从顶点一下子就滑落到了谷底。她强忍着从胸腔里透出的伤心,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就自己从眼眶里调皮地流了出来。
原来她真的是一个孤家寡人,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她擦了一下眼泪,再度问吴宇达,“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的弟弟已经死了?”
吴宇达看着乐谣漂亮的瞳孔上蒙上了一层水珠,支支吾吾地说:“我也只是担心你伤心,所以才没敢告诉你的。”
乐谣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疯狂决堤,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没有亲人,一直都是茕然一身,但是当知道自己可能还是有亲人,就算只有那么一丝可能,还是没有忍住窃喜。
可是,一切都只是虚妄,当真的都面对他们已经去世的真相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那股血脉里面流露出来的悲呛。
贝青山顿时不敢说话了,用眼睛等着吴宇达,示意他上前安慰,自己则是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要怎么办的好。
他只是一个喜欢画画的老人家,对付小姑娘哭得这么难受的场景,是真的没有见识过,也没有办法啊。
在贝青山目光的催促下,吴宇达更是无辜,看着乐谣伤心的样子也觉得难受不已。
到最后,看着乐谣那抽动的肩膀,吴宇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将乐谣拥进了怀里,“谣姐姐,我的怀抱随时都为你敞开,我就是你的亲人,你不要伤心了好不好?以后你就当我是你的弟弟就好了。”
“谣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