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夫人则微微一笑,“对了,夜总,您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婚事操之过急?阿伦尸骨未寒我就急着再嫁?其实在索亚其有这样的传统,红事与白事要么是成双成对,要么必须间隔三年——”转头柔情款款地看着科洛,“我和科洛陛下都等不了那么久,所以就择日不如撞日了,而且,我相信阿伦泉下有知,也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
说着说着,眼圈一红,眼泪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科洛拿出一方手帕,温柔地替爱人揩拭眼泪。
待蔷薇夫人的情绪略微平稳,才又微笑着对夜斯洛开口,“对了,夜贤弟你的那位小女友现在病情如何?要不,就让我这索亚其未来的王后替她诊治一番?要知道,我的这朵小蔷薇可是医术了得啊,你看看我,前阵子已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经过她的一番调理,现在又生龙活虎了……”
夜斯洛还未来得及拒绝,蔷薇夫人已经站起身来,笑着嗔道,“陛下您就别自卖自夸了,我这就去还不行吗?”
说罢,不等夜斯洛做出表示,随即抬脚跨进卧室房门,夜斯洛紧跟其后,“不用了,她刚刚睡着……”
转身一看,科洛居然也跟着进入了程流离的卧室——
夜斯洛的眸子里顿时探出像猎鹰一般的尖锐,“谁准许你们进入她房间的?出去!”
蔷薇夫人神色一愣,“夜总,我只是……”
“出去!都给我出去出去!!”低低的声音,近似咆哮,眼中迸出万点寒光!只怕若不是害怕吵醒床上的女人,此时早已狂风暴雨大作!
浑身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抱歉,是我们唐突了!”蔷薇夫人拉了拉科洛国王的衣袖,后者收回逡巡在程流离脸上的目光,随即打了个哈哈,“不好意思,不知道您的女伴已经就寝,差点唐突了佳人,抱歉,哈哈,抱歉……”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退出了房间。
夜斯洛站在卧室门前,一张俊脸冷得犹如在数九寒天冻了三天三夜的钢板,一句硬邦邦的“不送”,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门外,从没这样吃过瘪的科洛国王居然毫不生气,伸手摸了摸鼻子,跟蔷薇夫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两人携手匆匆离去。
房内,夜斯洛拿出蔷薇夫人交与他的换肤水,将那透明的液体涂在程流离顶了一整天的那层人皮面具上,该死,好碍眼,以后,他再也不会让流离去戴这样的鬼东东,搞得自己心爱的女人像个陌生人似的!
过了不长时间,那层面具开始起皱,然后轻轻一揭,就撕了下来。
次日,天还没亮,夜斯洛带着一直昏迷不醒的程流离就登上了启程回国的飞机。
其实早在凌晨之前的后半夜,经过输液后程流离的体温就已经渐渐降至正常,可她的意识一直没有完全恢复。
即使在梦呓里她也一直辗转不安,冷汗涔涔,夹杂着不间断的呓语连连……
“阿伦,回来——”她的呓语有时候是这样低低的,温柔的,“我看到你了,我真的看到你了……我不相信那是我的幻觉,我真的感觉,你就在我的身边……”
有时候是急切而狂乱的,“……阿伦,是我的错,我承认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回来好不好……回来,让我离开,我宁愿再也不出现在你身边,只求你不要这么一走了之……”
有时候则悲戚又绝望,“……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孤独地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我真的承受不来,我宁愿追随你而去,阿伦,我来了,你等着,我这就来了……”
夜斯洛大掌将她凌乱的长发朝后掳,用嘴唇盖在她簌簌颤抖的唇上,堵住了那些令他心碎的不安呓语,也滋润了那因高热而干燥皲裂的双唇。
那一整夜,是夜斯洛有生以来感觉最漫长最残酷的一夜,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可他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片片碎裂开来,沁出鲜血……
有生以来的这26年,他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懊恼后悔,假如知道事件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假如知道程流离会遭受这么大的打击,甚至痛不欲生,他根本就不会同意带她来欧洲,根本就不会为了让她直面现实而不惜血淋淋撕开那道伤口!
不会!绝不会!!
他原本以为见到楚易伦的陵墓后她会彻底死心,谁曾想,她对“他”竟然会有那么深的痴情,竟然在梦里,也要追随他逝去的脚步!
不!不可以!!他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从他见到她的第一面,他就在心底暗暗起誓,他要这个女孩子!不论她是否心有所属,也不论她是否身有所属,他要她从头到脚哪怕一根头发丝也要从此隶属于他!
他想得到的东西,不论人或物,世上从来无人可挡!
谁敢阻挡他,他会遇佛杀佛!遇神弑神!
因为那从来,就是他夜斯洛的风格!
飞机经过一整天的长途飞行,安全降落在a市国际机场,然后在机场未作一刻停留,又急急登上当初送他们来机场的那架直升飞机,乘坐直升飞机越过满城夜色,直抵夜斯洛开设的夜氏贵族连锁医院。
直升飞机稳稳地降落在夜氏医院顶层空旷的屋顶花园,夜斯洛抱着程流离顺着起落架走下飞机,空姐及时地在流离身上搭上一条毛毯,一应众人立即推着担架拎着输液架呼啦啦围上来准备接人。
“让开!”夜斯洛冷冷地叱道,虽然英俊的脸上布满憔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