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程流离14,楚易伦15岁。
那一年,他们交付了彼此的初吻。
那一年,程流离在蔷薇庄园成为名副其实的二小姐,庄园上上下下二百号人,包括蔷薇夫人最为信任的管家薛婶,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无人敢再对她大声吆喝一个字。
他把她宠上了天!
宠到真的——没有男人可以接受她的坏脾气,可以容忍她的任性与倨傲?
…………………………
“那你为什么不高抬贵手放过我呢?夜斯洛,我长得也并非多好,性格又有这样那样的缺陷,你放手,我们就当从来就没相遇没有相识过,可以吗?”神思蓦地回归,程流离看着夜斯洛,淡漠开口。
“不可以!”夜斯洛的瞳孔蓦地抽紧,黯如夜色中的森林,“你就这么讨厌我,我为你所做的一切你都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感动?”
“感动?”程流离盯着他,目光不畏不缩,“感动你下药,差点强暴我?还是感动你一直把我囚禁在医院?”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夜斯洛几乎怒极而笑,“看样子我真应该把你关在夜氏庄园的地下暗牢里,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囚禁……”
一听“地下暗牢”四个字,程流离的双瞳微乎其微地抖动了下,只不过夜斯洛处于极度的盛怒之中,根本没有察觉。
“另外有一点你必须明白——如果我真的想要强暴你,你以为自己现在还能保持完璧之身?”
程流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里慢慢慢慢有嘲讽滋生出来。
夜斯洛的下颚蓦地紧绷,嗓音粗嘎里带着一丝压抑,像是他正用某种野蛮的力量,克制体内翻腾的情绪,
“你这么火急火燎地赶着去拜祭楚易伦,我拦都拦不住,是不是两人早就有了一腿?你是不是早就被那个死人睡过了,说!”
他咄咄逼人地俯视着程流离,一张俊脸越逼越近,声线也一声比一声高,到最后几近于低吼。
程流离没有退缩,只不过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笑容虚无迷离得令人心痛,“不,他没有死,他没有死……”
“说!”夜斯洛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黑眸里闪烁着骇人的嗜血光芒,“你和楚易伦有没有睡过?他有没有碰过你?你说啊,说!”
程流离无助地被迫高高仰起头来,目光像是看着他,又像是越过他看向不知名的远方,神情淡漠而疏离。
“说啊!”夜斯洛在手上加了一把力,程流离吃痛,目光终于聚焦,将魂游的意志聚拢归来。
可她的笑立即变得如此不屑,充满睥睨与嘲讽,“我跟了阿伦十三年,你说我们有没有在一起?楚易伦对所有人宣布我是他的女人,你说他有没有碰我……”
夜斯洛的手指瞬间冰得彻骨,微微地颤抖着,他想要克制它,然而那颤栗却变本加厉地更加厉害……
突然,他手指一紧,捏得她嘴唇不由自主撅了起来,下颌的骨骼发出咯咯的声响!
夜斯洛几乎生生将她的下颌骨捏碎,一阵从来没有感受过的黑暗剧痛袭西来,程流离连喊也没喊出一声,头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她身子倏然倒下的时候,夜斯洛本能地张开怀抱,将她软软的身体接在怀中,这次她是真的昏了过去,双眸紧闭,眉心因为痛楚而紧蹙着。
夜斯洛抱着她,像男孩抱着一个不知该拿她怎么办的布娃娃,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怒涛汹涌,而眸底却已经软了下来,盯着程流离痛楚苍白的脸,眼神除了愤怒,泛出愈来愈多的无奈与疼惜。
这样子就晕过去了?她真是孱弱得够可以了!
刚才传来的那声如骨头断裂的喀拉声,是他怒不可遏时捏紧指关节时发出的声响,这个傻女人,大概以为是他捏碎了她的下颌,疼痛加上恐惧,这才晕厥了过去!
滴答、滴答……
如玉石雕刻的纤细小手上,有红色从针头部位涌出,一滴滴地坠落地面。
在刚才剧烈的挣扎中,她手背上的针头刺穿皮肤,鲜血涌出。
“医生——”夜斯洛大吼一声,“快来给她重新扎针!”
程流离清醒的时候,夜幕已经低垂,窗帘半遮半掩,外面蓝丝绒般的天空转为漆黑,上面点缀着无数繁星点点。
夜斯洛仰靠在她身旁的座椅上,目光定定地看着窗外,柔和的镭射灯光从侧面散过来一些,照着他完美的侧脸线条。
略微迷离的眼神,又长又浓的睫毛、倨傲英挺的鼻梁,有股刻进骨子里的清尊华美,只这样静静地呆着,贵族般的气息扑面而来……
仿佛察觉到她逡巡般的目光,夜斯洛轻轻转过头来,深不可测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泄露。
突地,程流离反应迟钝地记起自己晕厥的原因,赶紧手忙脚乱地抚上自己的下巴!
还好,下巴依然好好地长在自己脸上,既没有被捏碎,也没有破裂两半,甚至因为过去的时间够久,连痛感也不再明显。
只不过,左手的手背淤青了一大片,原先扎针的地方贴着一枚白色的输液贴,有隐隐的痛感传来。
“我想通了,”夜斯洛突然闷闷地开口,“你遇到他在先,即使你们已经有过……那种关系,也是错不在你,我……不会跟你计较的……”
呃?程流离惊愕地抬起头来,有点没反应过来。
“但是从今以后,”夜斯洛坐了起来,前倾着身体,一双深彻的眼满含慑人的冰寒,“你是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