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正是紧随其后跟来的殷药儿。
“药儿,蔷薇夫人——”
殷药儿用手仔细地触摸厚厚玻璃上被切割出来的痕迹,眼眸深沉,“被人带走了!”
“从这么高的楼?”程琉璃看了看下面,四十多层的高楼在这个城市已经算是拔顶建筑,从这里望下去,下面的人如蝼蚁,汽车还及不上火柴盒大小。
什么人能攀上这么高的建筑,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个大活人带走?
“对专业杀手来说,这并算不得什么绝顶高技,一套‘蜘蛛人’的专业器具就可以完成,”殷药儿挽起唇角,“看来艾普利尔估计的没错,这个女人果然还是有人要抢的!”
“难道,你们事先已经预测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程琉璃讶异。
“是洛少一手安排的,要不然,你认为那些人那么轻轻松松就能把人从洛少眼皮下劫走?”殷药儿有些奇怪地看着她,“怎么,洛少事先没告诉你么?”
程琉璃神情有些黯然,“没有。”
“他可能怕你知道了反而会休息不好吧,毕竟你现在是孕妇,得保证充足的睡眠才可以。”殷药儿冲她安慰地笑笑。
“噢。”程琉璃回她一个看不出情绪的强笑,“我先回房间了。”
手里紧紧地握着那只羊脂玉的药瓶。
原本,她拿着药瓶是想让蔷薇夫人帮忙鉴别里面的药丸是否是她所说的那种配方制成的解药,现在,人去楼空,也无人可以给她答案了。
刚回到房间,殷药儿端着一只汤羹碗来敲门,“琉璃,洛少说了,这药有点异味,怕你觉得不适,特地让我熬了些薄荷水给你喝下。”
薄荷水?程琉璃不辨滋味地接过那只碗来,看着里面清香四溢的淡黄色液体,却觉得整颗心,像是突然被浸泡在了黄连水中。
蔷薇夫人的话再次回荡在耳边,“……吃的时候,用薄荷水煎汤送下即可……”
这回,就算用不着蔷薇夫人本人来辨识,她也已经基本可以确定,玉瓶里装着的,根本不是来自什么高科技研究中心,而是如假包换,贴着索菲娜标识的那种古怪配方解药。
跌坐在沙发上,她打开药瓶的栓塞,拿出药粒再次仔细地端详。
黄色的糖衣里面,露出褐色的丸药本质,想必,是夜斯洛为了怕她起疑,特地命人在外面加了一层医用糖衣。
可是没想到,还是被细心的她发觉了端倪。
她将药丸拿出来,又放进去,放进去,又拿出来,如此反复再三,可是,始终没有合着薄荷水吞下。
索菲娜原先告诉她的话言犹在耳,这种解药,一旦开始服用,五年之内就绝不可断,一旦断药,则立即筋脉倒流,毒发身亡!
将解药小心翼翼地存放在一只密封的口香糖盒中,薄荷水倒进盆栽的花根下。
思忖再三,她拿起手机,给夜斯洛拨起了电话。
铃声响了不长时间,电话即被接通,那边,夜斯洛低沉犹如大提琴一般的优雅声线飘了过来,“璃璃,醒了么?怎么不多睡会?”
“睡不着,”程琉璃慵懒地开口,“你去哪儿了?”
“有些商务需要处理,见过殷药儿了吗,我把解药……”
“蔷薇夫人逃走了,你知道吗?”程琉璃打断他的话。
“嗯,刚才阿驰有通知我。”丝毫并不讶异的语气。
“知道是谁干的吗?”他既然能布下这个局,肯定是做过详尽准备的。
“宝贝,见过药儿了吗?早上看你睡得香,我把解药放在药儿那里了,用过早餐后就把解药吃了,知道么?对了,那药会有轻微上火的副作用,我让药儿煎了薄荷水,用薄荷水送下就没事了。”
夜斯洛语带宠溺地开口,却回避了她的问题,即使隔着长长的电话线,也似乎能看到他柔情含笑的模样。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天下敢不吃他这套的人,估计也只有她一人了。
“什么问题?”夜斯洛似乎莫名其妙。
“蔷薇夫人是谁劫走的?”
“我们能不讨论这么扫兴的问题吗?”
“不,我想知道!你快告诉我!还有,这是不是你们事先埋伏布置好的陷阱?”她不相信,夜斯洛如果真想囚禁一个人,那人能眼睁睁从他眼皮子下面逃走。
“我的确想到过种种可能,毕竟,在载着蔷薇夫人来泰国的途中,就有不少人觊觎这个老女人,但我并不知道究竟是谁劫走了她,或许是楚易伦,或许是她的别的什么仇家,呃,其实呢,我只是从她口里套不出太多有用的信息,所以才会睁只眼闭只眼,装作看不到有人来劫她……”
这么说,夜斯洛并不是因为害怕她拿解药给蔷薇夫人对峙而故意放走了她?
可是,劫走蔷薇夫人的到底是什么人?
是楚易伦么?
婚礼上楚易伦口喷鲜血的一幕历历在目,他的元阳受到那么严重的耗损,这么短时间根本不可能复原,又怎么能顾及到这一方面。
再说,蔷薇夫人已经证实并非是他生母,而且曾经对他进行过那么惨无人道的强制性失忆,他还会为了救她不惜一切代价吗?
科洛?
更不可能,这个前一国之君不会刚将她送走就又来劫持,那岂不是得了失心疯!
程琉璃在脑中快速地逐一地排除,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什么人来劫走这个已经垂垂老矣又中了剧毒,命不久矣的女人。
“……宝贝,吃完解药乖乖休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