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她似乎感到有人将她脸上粘着汗水的长发拂开,用热气腾腾的毛巾替她擦拭脸庞。
动作那么轻柔,指尖在她肌肤上缠绵流连,可她确实太累了,连眼睛都累得睁不开。
身体像是漂浮在一片汪洋的海水之中,他的气息包裹着她,那么熟悉那么温暖,她本能地蜷缩在他怀抱中,沉沉地睡去。
朦朦胧胧中,窗外曙光乍现,阳光尚未穿透地平面的束缚,房间内只是隐约有丝蒙蒙的亮意。
床上,两具赤果的身体,就像是连体的婴儿,那么亲密无间地横陈交错着。
两人都睡得很熟。
窗外的曙光似乎都羞得不肯放亮光芒。
当程琉璃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立即看到夜斯洛那张放大的俊脸。
她眨眨眼,有些痴迷地看着紧紧将她搂在怀里的男人。
他依然在睡。
睡得好熟好熟。
全身赤果,不着一物,那么紧密亲昵地拥抱着她,一寸也不肯稍离。
这样毫无遮蔽的亲密交缠,让她多少有些害羞。
果睡,她以为自己从来不能接受,也永不会去那样体验,没想到——
这样果睡在一个男人的怀抱中,竟然会让她好爱好爱。
他男性的身体,强健、结实、有力,虽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胸前还缠绕着新伤的纱布,可是他的心跳,依然那么有力,紧贴着她的跳动,令人无比安心。
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你,好爱,好爱,好爱你……
整整一晚上,她记不清他说了多少次。
那围着她,萦绕着她,浸润着她,充斥着她全身每一处的细胞……
心跳怦怦地,再次加剧。
不自觉地,她的小手再次轻轻抚上他俊美无俦的脸庞。
在他眼角的下方,原先长着一处泪痣的地方,有着淡淡的疤痕,那个疤已经很淡很淡,淡到几乎看不到,可是每一次,当她注意到那处疤痕,总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心痛——
是的,他要为了她,改变所有的命运!
只因她一句调侃的戏言——那处泪痣会克女人——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涉足整形医院去做了泪痣祛除术。
他怕克到她,怕伤到她,只要有一丝的可能会损害到她,他必会毅然决然地去改变!
他还替她改了名字,将“颠簸流离”的“流离”,改为“水晶琉璃”的“琉璃”。
潜意识中,他是不愿意让她与任何不祥的词汇联系在一起吧?
他为她想得那么周到,用尽全心地宠溺着她,呵护着她,他的心意,她怎能不了解?
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性感绝美的睡颜,笔直葱茏的睫毛,高挺优美的鼻翼,薄唇轻抿,勾勒出性感的线条,睡梦中的他少了一丝严苛,以及那些醒着时永远敛不尽的危险,看上去如同初生的婴儿般无害和……可爱……
是的!可爱!可爱到令她真的忍不住想去亲吻。
这样想着,终于忍不住,贴近他的唇,轻轻的,偷了一个吻。
脸红,心也跳。
明明和他已经有过最亲密的接触,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现在只是偷一个吻,却还是像是情窦初开的青涩小女孩,不由自主地感到全身燥热,羞涩异常。
她知道昨晚上他其实并没有得到纾解,他强压着自己的谷欠望,用手指送她抵达一个又一个的高峰,而他自己,却始终强忍着,并没有放任身体的谷欠望在她身上得到纾解。
是医生告诫过他,她现在的身体,还禁不起那样剧烈的“床上运动”么?
他怎么会那么傻?
书上不是说过么,女人怀孕超过三个月,其实就已经可以有适量的性生活了。
不过,她立即羞赧地意识到,以夜斯洛惊人的尺寸和过人的强悍精力,只怕一旦开启所罗门宝藏,那就绝对不会止于“适量”……
他无法在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说停立即就停,也无法确认自己真的不会在忘我的****中是否会伤了她。
所以,他就采取了最笨的方法,那就是,不去碰她。
他说到,并且真的做到了。
而她,一开始真的以为他会像所有的男人那样,只是哄骗女人上床,然后找各种借口吃干抹净,渣都不留,并不会真的为女方细心周到地考虑。
看来,她又一次地误解了他……
他仍然在睡,睡相英俊可爱。
轻咬着偷吻的唇,她将自己羞红的脸儿埋在他强健的怀抱中,闭上眼,静听着他安稳有力的心跳,唇畔轻轻扬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
天色尚未完全大亮,她还可以再睡一个回笼觉。
哦也!
再次清醒的时候大约已经快到中午!
程流离睁开睡眼,一摸身边,空的,但是被衿里面依然有着残余的温度。
撑起胳膊半坐起身子,这才看到巨幅的落地玻璃窗前,厚重的帷幕被微微拉开,刚好可以看到夜斯洛双手撑在阳台细白的雕花栏杆上,无声无息地望着远方的天空。
他指间的香烟已经积了长长一截的烟灰,神色似乎飘渺又似乎冷凝,仿佛在凝神细思着什么,又仿佛受到了某种困扰。
从她这个方向只能看到他冷峻英挺的侧面,弧度完美,线条迷人,有种说不出的魅惑与性感。
她看得痴了过去。
正在此时,男人像是有着心灵感应般回过头来,视线在空中交接的瞬间,他的脸上荡漾出足以令天地黯然失色的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