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天两天能这样,长此以往,风无涯还会纵容她吗?
不提她身上的月噬蛊,只要那个男人把她的母妃搬出来,她就只能缴械投降……
所以对于百里凌越,她只能说对不起……
“郡主这话就不对了,只要有心,哪怕万千阻隔,也无法阻挡两个人相爱的心。就像那梁山伯与祝英台,虽然最后双双赴死,可他们最后不也化作无忧无虑的蝴蝶偏颇飞舞了吗?”
妖冶一怔。
循声望去,只见那人眉眼中尽是潇洒与傲然。
妖冶眯起双眼,挑眉浅笑。
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就觉得他浑身散发着一种与这皇室格格不入的自在潇洒。也许这样的男人本不该生于皇家,那样的身份对于他来说非但没有像其他人那般的华贵富丽,反而如一层枷锁桎梏限制着他的一举一动。
或许,自由才是他最想要的东西吧?
“还是七弟说的有理,只要心中有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百里凌越低声附和,视线却始终落在身旁之人的身上。
妖冶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可那前提是心中有爱。
像她这般心中无爱之人,又怎会如梁祝那般?
“太子,柔儿却不这么认为。”百里柔忽然开口,清浅的的嗓音中似乎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
百里凌越蹙眉,转头斜睨着她,却也没有打断她的话。
“梁祝最后虽然在一起了,可他们放弃的是他们的命不是吗?为了一份未知结果的感情,放弃更为宝贵的东西,真的值得吗?所以柔儿认为,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强求的好。”
话落,她避开百里凌越的视线,缓缓转头看向妖冶。
妖冶淡笑,垂眸不语。
突然,地皮狂颤,一根悬梁轰然倒下,屋子突然开始猛烈地震动。
百里凌越起身想要裹住妖冶的手,却突然被一双纤柔的手死死按住。
“太子,柔儿害怕。”
男人的动作顿了几秒,却终是没有推开百里柔。
又一根悬梁坠下,他脸上的表情更加焦躁不安,大声叫着:“冶儿……”
剧烈的震动将四面的墙也震得轰然倒塌,墙灰四溢。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灰尘,迷蒙了众人的视线,不知道是谁在这时喊了一声:“这屋子快倒了,快跑!”
屋子里的人奔跑着,向各个可以逃生的窗口与那扇门涌去。
“冶儿,你在哪里?”百里凌越拉着百里柔的手,口中却仍是不死心地叫着妖冶的名字,甚至有那么一刻,她想要甩开这个碍眼的女人。
若是他的冶儿出了事,他该怎么办?
他今日就不该办这个宴席!
没事做什么试探?试探到最后,就算结果与他预料的无异,那又如何?他难道就能放下那个女人了吗?
“冶儿……冶儿……你在哪里?”他喊得撕心裂肺,紧握住他的那双手耶不由一震,下一秒却握得更紧,仿佛是要抓着一样即将失去的心爱之物。
妖冶慌乱地跑着,眸光触及那扇透着一丝光亮的窗缝,仿佛就是她追逐的终极目标。
很奇怪,她明明抬头看到了头顶前方那根摇摇欲坠的横木,却突然如疯了一般地跑过去。
“砰……”的一声,横梁坠,激起阵阵浓灰。
一阵强烈的天旋地转,眼前的景物一再变换。
妖冶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但是她知道,她没有。
因为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扣住她的腰肢,让她几乎以为自己是珍宝一般被呵护在手心的人儿,不舍失去。
一股熟悉的龙涎香的气息包裹了她。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胸口如初的温暖,妖冶本以缓缓抬起打算推拒的手又渐渐缩回。
她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
一瞬间,哪怕只有一瞬间,让她这般能够骄纵着贪恋他温柔的怀抱也好。
只要有他在,就一定不会让自己死。
不知道这股莫名其妙的自信是哪里来的,明明他就不要她了。真是奇怪。
她勾唇,笑得艳绝。
男人抬头,看到的便是她发丝微乱,眉目中却满含万千风华的绝代妆容。
“谢谢你救了我,六皇子。”妖冶缓缓抬头,一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眸子紧紧凝视着男人的眼睛。
然,回应她的,只有一双微垂的眼帘,眼底之下波澜不惊。
她不在意地扬起眉梢,唇角上扬的弧度更高:“还是……我该叫你一声,楼、主、大、人?”
她一字一顿,却仍是没有收获意料中的表情,男人仍是不为所动,平静的脸上不起一丝波澜。
仍是安静地趴在他的怀里,妖冶又低下头,轻轻地蹭了一下他的胸膛,语带娇嗔:“你为什么要救我?不救我的话,你就不会暴露身份。”
她本以为,按照男人的性格,还是不会给她任何答案,却不想,男人低笑一声,下巴轻动,扫过她的发丝,沉稳低敛的嗓音自她头顶上不急不缓地传来。
“你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了,不是吗?”
她垂着头,看不到男人的表情,自然的,她也以为他仍是面无表情。
却不想,此刻男人正以一种复杂的眼神深深凝视着她,晦暗不明的眼眸深处是一片炙热跳动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