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吃准了她不敢当锄他翻脸是不是?
“既是心爱之人,非卿不娶,那为何还未娶?”妖冶抿唇一笑,“恐怕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吧?”
百里凌风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就在百里凌越以为他会拂袖离去或是开口骂人的时候,他却又缓缓坐了下去,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极淡,却又不容忽视。
“神女并非无心,只是神女的心,不在本王身上罢了。”
妖冶下颚一颤,眸色微闪。
“凌风……”百里凌越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来。
他从未见过自己这个弟弟如此模样,恐怕这次,是真的栽了……
然,话音未落,百里凌风又调笑着道:“太子哥哥把郡主保护得这么好作甚?臣弟也不过是想见识一下罢了。罢了罢了,今日不看,就留待父皇寿宴之时再行观赏吧。”
呃……
众人皆是一愣,只觉脑门上几滴冷汗滑下。
这三皇子变脸变得也太快了些吧?还是说,刚才那些话只是他胡诌的?
这哪儿像一个受了情伤的人啊!
百里凌越又是一记凌厉的眼风扫了过去。
妖冶喝了口茶,闻言,差点儿没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看似妥协,实则以退为进。若她拒绝了,岂不落了个恃宠而骄的罪名?
看来今天她不跳这舞,恐怕是不得安生了。
妖冶浅浅地笑着。眼波流转,眉梢渐弯,顾盼生姿。
“三皇子说笑了,虽然臣女前两日确如太子所说,偶感风寒,但是调养了两日,也好得差不多了,此刻一舞也并无不可。只是皇上寿辰的舞蹈若是让各位皇子先看了去,恐怕难免有喧宾夺主之嫌吧?”
众人脸色大变。
“大胆!”百里柔大呼。
却在此时,妖冶嘴角的弧度愈发上扬,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声音清冽地继续道:“若是众位皇子不嫌弃,臣女今日就试试别的吧,只是没有提前准备,若是技艺生疏,各位皇子不要笑话才好。”
百里凌越皱着眉,宽大的手掌轻轻握了握她的,眼神似是在劝她不要勉强。
妖冶耸了耸肩,回以无所谓的一笑。
“好啊!”百里凌风眸色一亮,面上的愉悦之态显而易见。
百里柔见自己再次被无视,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愤愤不甘地扯弄着自己手中的丝帕,含笑的脸上夹杂着几分扭曲的痛恨。
“但是臣女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太子能否满足?”妖冶回头,狡黠地冲身旁的男人笑了笑,眼中神色却是祈求中带了撒娇的意味。
百里凌越自然不会拒绝,点了点头,示意她说。
“好的舞蹈自然要配以精妙的声乐,虽说臣女略通一些,可并没有生得两双手来。”
敢情这是需要一个伴奏的呀?
百里凌越哈一笑:“来人,唤乐师来!”
“不!”妖冶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百里凌越诧异,
“早前听闻六皇子精通乐理,不知可否请六皇子屈尊,为臣女伴一曲?”
话音未落,妖冶就感觉一众人犀利的视线朝她射来,百里柔还配合地冷笑一声。
有必要么?
她不过是找了个人伴奏罢了。
虽然那精通乐理什么的根本就是她再扯淡,可她真的想试一试,哪怕此举冒险,她也想知道结果。哪怕会让在场所有人觉得她对那个男人余情未了,她还是忍不住要试!
因为,真的太像了。
百里凌越原本就有所怀疑,此刻,那个念头更是几乎占据了他整颗心,一股不知名的醋意逐渐蚕食着他的理智。
她竟对六弟如此上心,连跳个舞也要找他伴奏?
他与六弟兄弟这么多年,也从不知道他精通乐理,她又是何时听说的?
可终究,他也没有当众拂了妖冶的面子。
“六弟,你可愿意?”
语气淡淡,却听出了莫名的不善。
众人都垂头看着自己手边的物事,不敢抬头。
谁不知道太子今日的意思?不就是向众人表面郡主是他的女人吗?
可郡主竟在这种时候要求前未婚夫为她伴奏!
换了哪个男人都会受不了啊!
百里凌风垂着眸子,左手的手指轻叩桌面,右手举起桌上一酒盏,缓缓送至嘴边。仰头,一饮而尽。
脸上无波无澜。
倒是那个被指名的男人,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纹,可惜除了刚开始那一刹的愣神之后,他微眯的凤眸中漆黑一片,深不可测。
任谁也读不懂。
妖冶凝了他半响,既不见他点头答应,也不见他摇头推脱,刚想开口说算了,就见他转头对身旁的下人低语了几句,又重新回过头,直直地看着妖冶。
“本王并非如郡主所说精通乐理,只是粗略知晓罢了。虽然也怕拙劣的技艺污了郡主的舞蹈,但郡主盛情难却,本王自是不会推脱。”
平淡,生疏,有礼。却丝毫不见任何感情。
若不是知道二人曾有婚约,恐怕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曾经的关系吧?
男人话音未落,就见侍卫带了一架瑶琴过来。
百里云开让人重新在他的席位旁摆了一张桌子,缓缓起身,走到瑶琴前。
指尖轻轻拨动了几下,虽不成调、却依旧沁人的音符自他手下洋洋流泻而出。
果然是精通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