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菲然回头看了妖冶一眼,蹙了蹙眉,跟着汝南王离开了。
一旁的侍卫已经将钱沉押走,轮到安清水的时候,妖冶缓步上前,示意他等一等,然后含着戏谑的笑意看向安清水,凑近她的耳边,呵气如兰,说出的话却让安清水心头一震。
“安侧妃,这,才叫捉奸!”
“百里冶,是你这个贱人!”安清水突然了悟了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的阴谋,她歇斯底里地怒骂道,“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我诅咒你!难怪连六皇子都不要你,你这个心狠手辣的贱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一定要告诉王爷,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z人……”
骂着骂着,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喷涌而出。
妖冶拧着眉看着她疯、看着她闹,被她那句“怪不得会被退婚”牵扯得太阳穴猛地一跳,再没了跟她继续纠缠的兴致。
待她被下人扣了起来不再挣扎之后,妖冶凉薄地开口:“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然后,她扬起唇角,笑得倾国倾城。
是!她就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若是只有“恶毒”可以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那她甘之如饴!
“郡主,郡主……”妖冶正欲离去,夏荷就气喘吁吁地从清水院外重新跑了进来,妖冶一惊,“是不是母妃又出事了?”
“启禀郡主,王妃刚才在回去的路上……又……又晕倒了……”夏荷支支吾吾地回禀着,语气又是担忧又是紧张。
又晕倒了?
先前的晕倒是她让母妃故意为之的,可是这次……
“墨兰……墨兰!”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妖冶猛地一把推开夏荷,正欲起步跑出清水院,安清水就在后面疯狂地大笑,“哈哈哈哈。”
尖锐刺耳的笑声让本就心情不佳的妖冶厌恶地皱起了眉,冷眼扫过她,“你笑什么!”
“我笑你费了这么多功夫却只是做了无用功!”安清水不似方才的疯狂,嘴角微微扬着,心情好像突然变得很好,“想治好南宫菲然吗?哈哈……妄想!”
她缓缓地凑近妖冶耳畔,轻声说道:“这么多年的慢性毒,就连大夫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以为还有可能医治吗?”
妖冶心里一个咯噔,突然闪过一丝了然。
怪不得,怪不得母妃多年来一直没能根治这病,原来这根本不是病,而是安清水有意害之!
她握紧双拳,一步步地朝安清水走过去,一字一顿地说:“是你害我母妃?”
“哈……”安清水正欲回以一阵狂笑,却在刚咧开嘴角的那一刹那就被妖冶奋力打了一巴掌。这是她第一次自己对安清水动手,拒再不理智,她也动手了,她不后悔!
“解、药!”她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不怕告诉你,此毒无解。”安清水突然释然地笑了。她得不到的,自然也不会让南宫菲然那个女人得到!
手不自觉地再次扬起,“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巴掌,“安清水,要是我母妃有什么好歹,我一定要你拿命来偿!”她忿忿地甩下这句话,匆匆离开,往冷香院的方向跑去。
刚踏进院子,就听到汝南王疾声嘶吼的声音传来,“庸医,你们这群庸医!要是治不好王妃,本王一定让你们全都人头落地!”
妖冶的脚步缓了下来,不知为何,听了这话,她没有丝毫的感动,只有满目苍凉的讽刺。
“父王又何必与这些大夫置气,要说母妃变成这样的原因,别人不清楚,难道父王还不清楚么?”悠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大夫们闻言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惊恐,这郡主求情的原因怎么偏就这么“与众不同”呢!且不论会不会害死他们,单是她自己恐怕也会受牵连吧?
可是汝南王这回却不似众人预料的那般生气,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两鬓之间添了许多白发。眼眸不复往昔的神采,只余一片浑浊。嘴唇张开又合上,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妖冶不管他是真的知错了还是一时有感,现在没工夫去搭理他,转头看向跪在最前面的大夫,问道:“大夫,我母妃怎么样了?”
大夫颤颤巍巍地抬起袖子,往额头上抹了抹,话也说不利索:“启禀郡主,王妃……王妃这是多年的宿疾……草民也……无法……无法根治……”
“大夫,难道你看不出我母妃是中了毒吗?”妖冶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问道。
跪在地上的一众大夫都是一惊,倏地抬起头看着她,为首的那个率先开口问道:“郡主此话何意啊?”
“庸医!”汝南王听罢妖冶的话,自然知道南宫菲然是中了毒。可是这群人竟然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简直枉为医者!他愤怒地从床边站起,正欲再次发飙,大掌却被一双柔软抓住,“王爷,不要这样……臣妾的病,自己心里有数。”
“母妃,你醒啦!”见说话的是南宫菲然,妖冶脸上涌起一丝欣喜,朝她奔过去,颤着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菲然……”汝南王哽咽了一声,“本王不会让你有事的。”他转过身子,似乎是想重新坐回她身边,却被妖冶身形一闪挡在了前面,“父王若是真觉得对母妃有愧,那就拿出些实际行动来。否则的话,就算在这儿掉再多的眼泪也换不来母妃的痊愈。”
“冶儿!”南宫菲然凛着眉拉了拉她的手,也不知是担心她还是在怪她的无礼,微蹙的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满。
“母妃,冶儿难道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