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奥特一族不能和马尔萨斯人结合?这是什么道理?
菲尔德默不作声地垂眸瞟了一眼低着头的诺昂,对面的朵拉却在继续说道:“没人知道先祖为什么定下了这样的规矩,但因为圣泉的缘故,埃利奥特人原本就要世代受困在秘境中,所以这条规矩也并不是难以遵守。当时的我虽然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族规,我和埃德加……两情相悦却是真的。”
“纳塔利亚的老国王咬住这点不放,步步紧逼。但表面上气势汹汹的质问,却是早就预谋好的围攻。我猜埃德加的父亲大概早就知道我们的事情,甚至他连我们哪天会相约见面大概都摸出了规律。”
“族人们毫无防备,先是秘境中圣地所在的山洞被魔法炸毁,再然后是保护了秘境千年之久的防护结界受到了攻击。结界消失后,是早就埋伏好的大批军队的侵入,所有的纳塔利亚人都加入了战斗,激烈的对战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族人在大批军队的包围和连绵不断的攻击中不停地有人倒下,到最后,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
菲尔德看见朵拉眼眶中强忍的泪水,诺昂依旧低垂着蛇头,而乔乔不知在想些什么,趴在他膝头出神。
“就这样,埃利奥特人的秘境在一夕之间就被彻底摧毁了。除了被埃德加打晕偷偷藏起来的我,再没有一个人生还。”
她噙着眼泪,转向菲尔德:“那时,我并不知道你也活了下来,如果知道的话,我不会这样绝望的活着。”
她转头看向窗外明明晴空万里的蓝天,幽幽道:“呵,我是埃利奥特一族的罪人,其实我根本没脸见你,也没脸见圣龙大人,这几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可……”
语气一顿,朵拉没再说下去。
埃利奥特一族的湮灭究竟是谁的错,菲尔德无从置喙,他是另外一个陌生的灵魂,除了静静聆听,没有别的立场。
而朵拉和埃德加也许还有另外的故事,这些他也无从知晓。被冲天的大火焚烧殆尽的鲜活历史和生命也已经变成了焦黑的土地,他只是循着踪迹知晓了这一切罢了。
房间内,一时陷入了死寂。
许久,菲尔德垂眸看着一动不动的诺昂,低声道:“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小蛇已经僵直了半天,不知是也陷入了回忆,还是有什么让它追悔莫及。
诺昂扭头看了看一脸平静的菲尔德,目光在他额间的红色印记上流连了许久,而后才挺直蛇身,沿着菲尔德的手掌轻轻落到了桌面上。
乔乔抬起头看着它,伽罗迪兽即便一代又一代地传承着记忆,但终究没有活了成百上千的角龙了解得更多。
蛇身在桌子上来回徘徊了好久,不知是不是错觉,菲尔德发现诺昂银色的细小鳞片变得黯淡无光,就像它突然平静下来却又无比失落的神态一样。
“这件事,我是在塞西死后才知道的。”诺昂在沉默许久后,终于深埋在心底多年以为不会对人说起的事情娓娓道来,“那时,塞西的离开让我十分悲伤,在觉得一切都变得暗淡而了无生趣后,我决定暂时陷入沉睡。再次醒来后已经过了几十年,塞西的后人向我呈上了一块记录符石,那是遵照塞西的遗愿,要在他死去五十年后,才能送到我面前的塞西最后想要对我说的话。”
“我起先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不当面告诉我,直到看了符石里面的内容后,我才明白一切。”
它抬起头看着朵拉,紫色的眼眸里是悲悯和沉痛:“塞西一直是个温和的人,他定下的这条族规的原因……”
诺昂话音顿住,目光再次落到菲尔德额间的印记上。这次就连菲尔德也开始觉得奇怪,不禁开口道:“有什么问题吗?”
扭着身子,诺昂边向着菲尔德靠近,边开口:“小姑娘,你知道这个红色印记代表什么吗?”
朵拉也看向菲尔德,犹豫道:“我只从族内史册中看到过这样的记载,据说埃利奥特人偶尔会有罕见的男子,出生之际额间便会红色花纹印记。这样的男子,如果与其他男子结合……能够孕育出子嗣。”
对上诺昂的目光,朵拉不太确定地说道:“据说,先祖塞西就是这样的男子。”
“等等!”菲尔德大惊失色,打断想要开口的诺昂,追问着:“你们说什么?能够孕育子嗣?”
诺昂微微甩动尾巴,不解道:“你为什么这么吃惊?多维特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不,不是的,”菲尔德不停地摇着头,“是因为我喝了能够让人生子的药水,才会有多维特的。”
诺昂翻了个白眼,道:“你少开玩笑了,现在是在说正事儿。”
它不管菲尔德仍旧沉浸在震惊中,对着朵拉道:“你说的不错,塞西就是这样的体质,而且他也确实生下了一个孩子。”
到了这里一切似乎都没有问题,朵拉不明白这跟先祖定下这样的族规有什么关联,难道那个孩子和马尔萨斯的族人发生了什么事?
就听诺昂沉声道:“在塞西故去多年后,他才用那样的方式告诉我,他的那个孩子,是他和艾略特的。”
这话一出,无疑是在死寂的湖水中投入一颗让人意料不到的石子。一时间就连没回过神的菲尔德都猛地抬头看向诺昂。
朵拉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灰,血色退得干干净净。
叹了口气,诺昂道:“他是个傻瓜,只有趁着艾略特喝醉时,才敢将隐藏极深的感情外露。又背着艾略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