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毫不犹豫的承认,莫尔顿脸色倒并不那么从容,而是十分阴郁。

似乎是从菲尔德骇然的神情中,读出了某种异样的惊恐,这让莫尔顿也生出异样的焦躁,他大声地辩解道:“这件事,都要怪伊贝莎自己,是他不听我的话,在发现我在地宫里囚了人后,竟然不顾我再三的警告,几次想要打探房间里带着头盔的人是谁?不仅如此,她还偷走了储存着伊格纳茨魔力的宝贝和占星一族历来传承下来的手记!我也是被逼无奈,我不能让她亏掉我苦心经营的心血,我没有别的选择!”

再也听不下去了,菲尔德急忙扭过头,吃惊地捂住嘴,震惊、憎恶以及从内心深处升起的战栗仿佛要从喉咙里溢出来般让他呼吸困难。

许久后,莫尔顿也冷静了下来,他冷笑一声:“不过,我也不得不佩服他们。这几个人,执迷不悟又纠缠不清,杰森对伊格纳茨一往情深,伊贝莎对杰森则无怨无悔,而霍尔对伊贝莎又毫无保留地倾心恋慕,呵呵,可他们之中,谁又真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看着蜷缩在椅子上的菲尔德,莫尔顿满脸冷意,道:“只有我,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他说着站起身,隔着矮桌想要去摸菲尔德的银发。菲尔德却将身体缩得更紧,头紧紧埋在膝间。

莫尔顿的手停在半空,半晌,他似是满意地点点头,笑着收回手道:“那好,今天就到这儿吧,你能陪我聊天,我感到很愉快。这些点心,我走之后你慢慢享用。”

银发披散在菲尔德单薄的后背上,他并不吭声。

莫尔顿目光落在这个颤抖着身体的可怜少年身上,补充道:“菲尔德,最好乖一点,你大概也不想我喂你吃吧。”

菲尔德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见达到了自己预期的效果,莫尔顿便满意地笑着离开了。

屋子里再次变成只剩菲尔德一人,空荡荡的充满了肆无忌惮的冷意。

许久后,菲尔德的身体停止了轻颤,他猛地抬起毫无血色的脸,双眼中毫无惧色且异常明亮,动作迅速地翻身跳下沙发,跪在地毯上,他将并没有多少重量的矮桌向一旁推开,又将垫在矮桌下的地毯掀起一个角,露出他之前藏在那里的一块白色绢布。

白色的绢布此刻早已不复原本的模样,连同菲尔德精心洒在其上的晶石粉末,一同化为了灰烬。

菲尔德一愣,手指粘着还带着余温的灰烬捻了捻,确实是魔法阵用尽后焚烧的痕迹。因为是魔法火焰,能量又小,好在没点燃地毯,不然……

他扭头看着墙壁上那副挂画,上面所有的晶石片和晶石颗粒都被他用花瓶碎片剥了下来,此时那幅画就只是一张简简单单的纸而已。

而地上那个倾注他全部希望的魔法阵也不知在什么时候魔力用尽化为了粉末。

这个魔法阵到底坚持了多久?而法阵另一头的人又听到了多少?

菲尔德坐在地上,怔愣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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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托利亚最近一段时间内,似乎走了个长长的霉运。

先是无端受到邻国强敌波尔蒂那挑起的战事。在皇子殿下也就是西蒙将军全力应战之下,终于大获全胜,让趾高气扬的波尔蒂那人灰溜溜地滚回了老窝。

但刚刚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没多久,都城塞瓦尔仿佛被兵临城下般,在新年伊始就进入了全城戒严。

会出现这样罕见的局面,有人说,是因为去年闹得沸沸扬扬的神秘组织再次出现了。也有人说,是因为庆典日结束后,国王陛下突然失踪了。更有甚者拍着胸脯保证,说自己母亲的姐姐家的二儿子在城门当守卫,听说是将军大人的小情人闹脾气离家出走了,惹得将军心急如焚地满城疯找。

八卦最终还没有个定论时,城北背靠着王宫巍峨的索溪山就在这众说纷纭中塌了半个山,在响声震天的坍塌声中,新年的喜悦气氛终于混着尘土飞扬消散无踪,都城里的百姓人心惶惶。

在这迫在眉睫的紧张氛围中,一个全身笼罩在斗篷中的人,于某日深夜堂而皇之地走进了莱顿庄的大门。

全副武装的卫兵虽然将他团团围住,但无论是他身上所穿颇为忌讳的黑袍,还是环绕周身的凛然气势,都让卫兵们无法阻止他前进的步子。

盖尔带人匆匆赶来,拦在黑袍人面前道:“你是什么人?到莱顿庄做什么?”

黑袍人仰着头,目光在莱顿庄的毫无生气的灰色墙面上逡巡许久,才缓缓道出自己的来意。

他一开口声音嘶哑难听:

“我和人做了个约定,现在,我要见他的心上人,西蒙殿下。”

盖尔凝重的表情一僵,而后倏地瞪大了双眼。

这天深夜,在无人察觉的时候,莱顿庄内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

威尔满脸担忧,对着系着斗篷的西蒙道:“大人,这样太危险了。您一个人潜入的话,实在不妥……至少让盖尔跟着您去。”

“不用。”西蒙此刻眼神犀利,神情决绝,仿佛几日来的焦躁不安和忧思心痛都有了倾注的目标一般,“我不是一个人去,你们也不要惊动任何人,千万不要走漏风声,今晚……只是去探查情况,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西蒙没有走出莱顿庄,而是来到了一间临时准备出来的屋子。

房间内,一个身着黑袍的法师已经等候他多时。

西蒙微微颔首,简短道:“可以了。”

黑袍法师更是沉默,直接转身挥手,地上早已准备好的魔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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