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徐徐拉开了天空的帷幕,又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在塞瓦尔城。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照向了金碧辉煌的王宫,却无法驱散笼罩在这片天空下的阴霾。
王宫里往日威严肃穆的前庭,此刻被整齐划一又面色严峻的士兵们围的水泄不通。
西蒙和王城护卫队队长布加奇此时正站在台阶之上的围栏处,低声交谈。
“西蒙大人,我们已经在王宫里搜寻了一整晚了,您看要不要派人去城里找找?”
布加奇将泛着光亮的银色头盔抱在腰侧,抹着额际的汗珠道:“会不会是因为波尔蒂那人不甘心在边境上输给我们,伺机来王城报复?”
西蒙的目光落在远处仍执行命令在仔细寻找蛛丝马迹的士兵们身上,许久对布加奇道:“你带些人,将城门守卫的人数增加一倍,对经过城门的人要严加检查。尤其是魔法师和兽车。”
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卢卡斯和马文,见那位队长转身离开,正想开口,又见威尔从森严的守卫间穿过,快步朝着西蒙走来。
刚刚从边境归来没来得及缓一缓的准尉处理起事情来依然有条不紊,他低声在西蒙身边道:“昨晚王宫里的动静太大了,陛下和近侍长大人一同消失,侍从女仆们一时慌乱,消息很快就在王宫里传开了。虽然暂时封锁了王宫,但应该坚持不了几天。大人……”
威尔语气稍顿,提醒道:“如果短时间里找不到陛下,您要做好准备……”
届时,怀着各种心思的人,会齐齐朝着陛下唯一的皇子而来。
西蒙抬手打断他,威尔知道将军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深意,便立即转移话题道:“事发之前,最后见到国王陛下的卫兵说,国王曾去过东面的寝殿……”
那里是国王还是皇子时,与伊格纳茨大师曾经的爱巢。即使国王陛下睡在那里,宫里的人也是司空见惯了。
“但我又派人去那房间里里外外搜了好几遍,就连院子里的草地,也一寸一寸地翻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威尔带来的没有一个好消息,西蒙阴沉的脸简直要下起暴风雨来,他道:“继续搜,霍尔这么多年一直留在宫里,对王宫要比对外面熟悉得多。既然要布置一场精心设计的绑架,他会从最让他安心的地方开始谋划的。”
威尔领命离开后,一直沉默的卢卡斯终于得以开口,他满脸愁苦道:
“抱歉,西蒙,是我的疏忽。你让我看好霍尔,没想到还是让他得手了。其实,我真的没想到会是他,只以为你是多心了,对他放松了警惕。”
马文一听,立即为自家队长解释道:“不是这样的,西蒙大人。队长是亲自盯着霍尔近侍长的,只不过昨晚事发前有侍从来禀报,说莫琳大人突然晕倒了,队长这才急急忙忙离开的。而我们团里的人在王宫里又不方便随意走动。没想到……”
卢卡斯拍了拍马文的肩膀,这个时候解释什么都没有用了。他不但看丢了人,还让国王陛下从他眼皮底下被人绑走,就算西蒙不提,他自己这关也过不了。
西蒙转身看着他们,道:“那个报信的侍从呢?”
苦笑着捏了捏额角,卢卡斯道:“消失不见了。”
果然,这是一场早就蓄谋好的行动,只怕从那晚想要劫持菲尔德失败开始,敌人就已经开始行动了。霍尔这么多年不知在王宫里安插了多少眼线,只怕手段也不止如此。
“将宫里的侍从女仆们暂时都聚在一处,严加看守。把你的骑士团的人都调过来,将王宫里原本的守卫都换上我们的人。”
卢卡斯明白他的意思,便朝着马文使了个眼色。
正在这时,威尔却突然去而复返,向来稳重的准尉竟然带着一脸的焦急。而他身后跟着的年轻人,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扑倒了西蒙的脚下。
约克眼眶含泪,急切又语无伦次地说道:“将军,不好了,菲尔德大人……那些坏人……”
西蒙瞳孔紧缩,不好的预感带着惊慌一起袭上他的心头。
“菲尔德怎么了,你说清楚!”
约克哽咽了一声,才在几双眼睛焦急的注视下,道:“多维特少爷被人掳走了,那些人让菲尔德大人用他自己去换回多维特少爷,菲尔德大人便……便跟着他们的人走了!”
**
索溪山,山势挺拔,逶迤起伏,气候温和,树木葱郁,这里是靠近塞瓦尔城最近的一处山脉。
或者可以说,塞瓦尔城正是依着索溪山的山脚建成的,山势低缓的南麓紧邻着塞瓦尔城的北面,大片的茂密的森林成了天然的屏障,适宜的气候使这里成为了各大学院经常光顾的校外实践地点,所以即便一大早有两个身穿法袍的人一前一后地穿过守卫松懈的城门口,也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踏入山中,潮湿的空气、刺眼的阳光混着清新的青草味儿,让人头脑跟着一片清明。
清晨还未消尽的露水,使得脚下的路更加湿滑。
菲尔德望着走在前面的身影,许久还是打破维持一路的沉默,道:
“你的伤,不要紧吧。”
走在前面的人身形一顿,回过头难看地扯着嘴角,道:“菲尔德大人,这个时候,您还是那么善良,居然有心情担心起我的伤。”
“你不要误会,”菲尔德只低头看着脚下的路,道,“我只是担心你如果在这里倒下去了,便没人给我带路了。”
肖黝黑的眼珠毫无波动地在寂静的林间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