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明媚的阳光,将塞瓦尔的街市照耀得温暖如春又熠熠发光。

然而这样晴朗的天气,无论是集市还是商店,行人竟然寥寥无几,仿佛一夜之间空气中弥漫了某种危险的讯息,让人避之不及。

王宫里,纵横交错的卫队不间断地巡逻着,如临大敌般的模样,就好像即刻就兵临城下一样。

国王的议事厅里,只有两个人,显得偌大的空间冷清又死气沉沉。

西蒙站在王座的下方沉着脸一语不发。

还未来得及换去昨夜装束的国王,震惊地将手里镶着金色花边的羊皮纸仍在桌上,指着那仿佛天书一般让他看不懂的公函,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伯里斯难道是疯了不成?西蒙,你给我解释一下,他这信里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杰森说道最后,木着脸望向窗外刺眼的阳光,从喉咙里发出两声似笑非笑的干涩哑音。

西蒙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公事公办道:“波尔蒂那的伯里斯陛下,愿意和我们达成和解,终止两国的战事,签订停战协定。当然,这封信里还有另外一个意思,他提出一个条件,只要我们交出阿瑟·弗雷德里克子爵,伯里斯陛下愿意在他有生之年和法兰托利亚结为盟友,永无战火与争端。”

“哈哈……”杰森干巴巴地笑起来,“怎么,伯里斯那个狂妄的小子被打昏头了吗?阿瑟已经死了多少年了,他干什么莫名其妙地提起这个人来,啊?”

听到他尾音突地拔高,西蒙便习以为常地沉默不语。

果然,杰森猛地站起身,拍着桌子大吼道:

“事到如今,不要和我说,阿瑟·德雷弗里克也还活着!”他手指着西蒙大口喘气,一向打理得当的金发已经打起了卷,凌乱地散在迷茫的脸庞。

西蒙看着他的父亲,心里不由而然地升起一股悲哀和怜悯。

与其说这位高高在上的国王是在质问他,不如说他的父亲已经找不到可以诉说的对象。

“波尔蒂那人已经被全数赶出了法兰托利亚的领土,伯里斯挑起战事,却一无所获,国内已经有诸多不满,再者他此番动作过大,战线过长,掏空了大部分军力,已经没有余力再兴风作浪了。”

西蒙垂眸,尽职尽责地陈述着当前的局势,“我们只需和他签订停战协定,至于盟友,有没有都无所谓。”

杰森喘了几口粗气,才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重新坐了下来。他烦躁地揉着眉间,心不在焉地下了命令道:

“和波尔蒂那的战事以及后续事宜,都交给你处理吧。”

他说着,似是想起什么,急道:“对了,昨晚抓到的那些人呢?我要审讯他们,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知道伊格鲁的消息,你把那些人交给我。”

西蒙终于抬起了头,与他的父亲对视许久后,才慢慢开口道:

“陛下,您知道在物资短缺,后援不足的情况下,面对来势汹汹的波尔蒂那人,我对自己说了什么吗?”

杰森脸上闪过尴尬的神色,说实话,有时候对这个唯一的儿子,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无论是国王的权利还是父亲的威严,在西蒙面前似乎都不太管用。

张了张口,杰森找不到合适的回答,就听西蒙接着道:

“我对自己说,除了要守护这个国家和这片土地,我还一定要保护我心爱的人不受伤害。我能守得住国土,能击退虎视眈眈的侵略者,这些算不上值得炫耀的事情。我真正的荣誉,是能让我心爱的人安心地靠在我的肩上。”

杰森表情一呆,不知西蒙哪句话戳中了他的心窝,让他目光都有些涣散起来。

收回视线,西蒙不想再呆着这里,便直截了当道:

“威尔准尉不日就会带着出征的战士们凯旋归来,届时原边境护卫军的统帅安托万将军也会一同归来,如果您想知道关于伊格纳茨大师或者阿瑟子爵的事情,不如问问他或许会有意外收获。至于昨晚抓获的那些人,由于牵涉到一名军部的逃犯,我觉得由我来处理或许更为恰当,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现,我会亲自来和您说明的。”

见杰森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西蒙略一躬身:“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退下了。”

他转身便走,直到推开门的时候,才隐约听到身后王座上的杰森,小声地喃喃自语:“我知道,我是个失败者,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

西蒙面无表情地推门而出,走廊上有人倚着窗,已经等了他很久。

阳光透着窗子照着他金色的发顶,散开的光辉如同金子般耀眼将四周衬得透亮,怪不得人们要称他为“法兰托利亚的荣耀”,确实是走到哪里就发光到哪里。

卢卡斯见西蒙出来,立即走上前道:“怎么样,还顺利吗?”

西蒙略一点头,卢卡斯松了口气,小声道:“我以为陛下不会轻易放手呢?”

西蒙目不斜视,脱下手套握在手里,道:“显然,他不会轻易放手的人不是我。”

两人沿着王宫的长廊向外走去,想起昨晚那场许久不见后的首次会面,到现在仍让卢卡斯心有余悸。

他使劲地挠了挠头发,长叹一口气道:“说实话,伍德跑来我的府邸求救的时候,我真是有点措手不及。我没想到菲尔德还会跟我求救,你知道的,他对我多多少少有点莫名的敌意。”

闻言,西蒙不太自然地将手套从左手换到了右手,卢卡斯并未注意到西蒙的动作,只是仍旧跟他解释道: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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