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天夜里进行对波尔蒂那最后一战这个计划,是经过反复的商议后,才做的决定。
西蒙思虑了很久,连同以安布泽特为中心的联合军,在同一时间对蓬塔高低进行进攻。加之克伦西亚成,三个据点的分别行动是法兰托利亚最后的一步棋。虽然冒险,但却拥有很大的胜算。
但是当他带着士兵与守卫波尔蒂那营地的光系魔导师四目相对时,他就知道出了状况。
没有见到伯里斯人,要么是国王带人去了蓬塔高地,要么就是波尔蒂那也在今晚发起了突袭,并且是由皇帝陛下亲自带队,偷偷潜入,去袭击克伦西亚城了。
无论是哪一个选项,都意味着战局陷入了更为复杂的局面。安布泽特联合军还要好一些,蓬塔高地地形复杂,就算不能成功攻下蓬塔,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亡损失。但克伦西亚此时的兵力,不及平时的三分之一,如果伯里斯去了那里,恐怕……克伦西亚坚持不了多久。
盯着光系大魔导师卢克丁冷静的面孔,西蒙缓缓抽出佩剑:“为了法兰托利亚!”
士兵们大约也察觉到了将军的意图,奋力拼杀的同时,心中都默念着速战速决。
在战场上,西蒙自认为自己从来都是冷静的,除了仔细分析时刻变化的时局,也带着身为军人的那份自豪和为祖国拼杀的荣誉,然而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想,心里满满都是那对着他说我等你回来人的温柔笑脸。
比起时刻警惕的克伦西亚,波尔蒂那人显然被深夜突至的攻击弄得猝不及防,就连在等待国王凯旋归来的卢克丁也是心止不住往下沉。即便有他顶着,仍掩饰不住营地里手忙脚乱地迎战的窘况。更何况没过多久,他们就接到了蓬塔高地遭到攻击的战报。
战况很快一边倒,波尔蒂那人被打得节节后退。眼见情势稳定,西蒙将指挥权交给盖尔后,立即带着一队人调转方向,赶往克伦西亚的方向。
他心中焦急,不知克伦西亚能否抵挡得住凶猛的攻击,又想着菲尔德没有魔力,大约不会冲到最前面,内心稍安。直到在森林出口不远处,遇到仓皇奔逃的伯里斯以及面如土灰的波尔蒂那士兵,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既然伯里斯偷袭不成,就说明克伦西亚挺过了这次危机,安心的同时,西蒙在心中冷笑:
伯里斯陛下,您大约是没有见到我的那位亲爱的,那就由我带他向您打招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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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所入口,不高兴的骑士大人终于迈开了步子,踏进了拥挤的院子。
“你来干什么?”西蒙皱眉冷脸,没有一丝欢迎的意思,就连这一句问话都是咬牙切齿地带着‘去你的’这种情绪说出来的。
身后的药房里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随后隐约传来了乔治的一声怒吼,西蒙不为所动,径直走到菲尔德身边,仔细地将人从上到下查看了一番,才缓下了神色。
倒是菲尔德神情颇为激动,西蒙虽然称不上浑身浴血,但也不见得比约克好多少。看着西蒙身上破破烂烂的铠甲,菲尔德扑上去急道:“我给你的吊坠呢,难道说碎掉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放在平时,西蒙不会受这么多伤,不过是担心菲尔德这边会出事,拼了命解决了波尔蒂那人赶回来。也不好跟他说自己没带那护身法器,开玩笑,菲尔德送得东西怎么舍得随随便便用掉。
只得道:“没事,都是些小伤,回来的路上正遇到仓皇逃命的伯里斯,自然是跟他好好叙了一番旧,放心,伯里斯跟我比起来要惨多了。”
他邀功一般的话,让菲尔德稍稍放下了心,视线落在那些伤口上,仔细察看起来。
卢卡斯见两人浓情蜜意把他晾在一边,不得不开口提醒西蒙自己的存在:“西蒙殿下,作为战斗的指挥者,抛开前线的战事,只身回到这里,你觉得这是主帅应有的行为吗?”
西蒙回头冷眼看他:“既然你也说了,我是两军交战的主帅,那便是我说了算。我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显然不用你来说教。”
空气渐渐凝重起来,菲尔德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便想要拉着西蒙找个地方治伤,就见卢卡斯神色一敛,一手扶着腰间的佩剑,另一手从怀中掏出一张刻着金纹的羊皮卷,笑眯眯地看着西蒙: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来说说我能说的事情。”
展开那纸卷,卢卡斯清了清嗓子郑重道:“这是国王陛下的亲笔信函,敌国犯我国土,西蒙殿下救急有功,特准许其恢复将军职位,全权负责对敌战事。”
说着,他眉毛一挑,看了西蒙沉下的脸色,嘴角一勾,继续道:
“另,陛下听闻魔法师菲尔德阁下在敌我交战中,屡建功绩,且英勇无畏,击败光系大魔导师卢克丁,实属法兰托利亚举国之幸,今特派皇家骑士团前往,护卫魔法师菲尔德阁下亲回塞瓦尔,面见陛下,领取封赏。”
卢卡斯拉长调子,读完了这烫金的信函,话音一落,整个医疗所内如同死寂一般,鸦雀无声。
菲尔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手原本还想去拉住西蒙的手臂,却生生停下半空。茫然地看着卢卡斯气定神闲地将羊皮卷重新卷好,菲尔德张了张嘴,他似乎需要侯爵大人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才行。
“你说什么?”西蒙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的声音缓慢低沉,简单几个字却蕴含着波涛汹涌般危险的节奏。
卢卡斯却丝毫未觉一般,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