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那人身上披着一件如黑夜般浓黑的法师袍,袍子底部大约在脚踝高度的位置,有一圈条带状的装饰图案,不同的魔法师按照级别,条带图案的颜色是不同的,而这人袍子上赫然是粉色,即便魔法知识匮乏如菲尔德,也知道粉色代表着的,是法力强大地位崇高的魔导师。
放眼整个法兰托利亚,魔导师的数量凤毛麟角,而能够出现在伊格纳茨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伊格纳茨现任校长,丹尼?亚力克。
那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弗丽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那人一点头,称呼道:“校长。”
那被称作校长的人,面色阴沉,他不言不语走过来的样子,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只是看他的模样并不比艾登先生年纪大多少,但头上却是满头花白,菲尔德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亚力克走到床边,微微俯身看了一眼西蒙的伤口,才开口问道:“如何?”
他的声音并不苍老,反倒铿锵有力,一身不容置疑的强者气势,并不因为一头白发而有丝毫的逊色。
西蒙摆摆手,说道:“没关系,校长,只是小伤。”
亚克力看了一眼西蒙的脸色,并不见苍白,但他还是不放心,回头询问地看着弗丽嘉,弗丽嘉颔首,回道:“还好,并不是很严重,也没有其他隐藏的危险。”
亚力克直起身,仿佛松了一口气,但即便这样,他仍旧是一脸阴沉,这时,他才注意到一旁的菲尔德,阴沉的脸上笔挺的眉毛打了个褶儿,看着菲尔德,问道:“你就是那个碍事的新生?”
菲尔德一愣,不等开口,只听阴云密布的校长接着说道:“你不老实地回寝室待着,杵在这里干什么?当壁花吗?”
菲尔德眨了眨眼睛,抬头看着校长垂着眼皮,只从余下的缝隙中,瞥着自己,仿佛自己真的只有缝隙那般大小,不能完全入得人眼一般。
一旁的弗丽嘉,秀眉轻蹙,刚要开口,他的丈夫就搂过她的肩膀,对着望过来的妻子摇了摇头。
大约是强者的脾气都有些古怪,菲尔德心想,既然校长都发话了,他自然不能放过这样好的脱身机会,是以菲尔德立即又行了一礼,说道:“是的,校长,我这就回去。很抱歉给大家添了麻烦,对不起。”
他说完又看了一眼弗丽嘉,被丈夫示意要三缄其口的弗丽嘉老师,冲着他眨了眨眼睛,又略一点头,菲尔德便转身想要离开。
他刚迈开步子,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叫住他,道:“等等!”
菲尔德诧异地回过身,不光是他,整个屋子里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床上的西蒙,显然这位平时比亚力克校长还缺乏表情的将军很少有如此主动的情形发生,以至于众人比菲尔德还要好奇他要说什么。
只听西蒙用他那极低的嗓音说道:“并不是你的错,我受伤也是意外,倒是你……”
他说着视线从菲尔德的脸上转到右侧腰际,菲尔德身子一僵,掩饰性地挪动手臂,用袍子挡住腰部,立即开口道:“将军言重了,我并没有什么的大碍。”
说完,菲尔德立即有些心慌地向着大门走去,他握住门把手还未等转开,只听着门外传来吵闹声,先是白色的房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着军装的年轻人有些狼狈地闪身钻了进来,然后他又迅速地关上房门,甚至还落了一道锁,他匆匆转身,只瞥了菲尔德一眼,脚上丝毫没有停顿地向着西蒙走去。
菲尔德这时才隐约听见门外有个尖利的年轻女声,不停地叫嚷着‘让我进去’、‘我要见西蒙哥哥’,那声音越嚷越大,不一会就到了门前。
那个年轻军官,走到床前,低声对床上的西蒙说了两句什么,由于离得有一段距离,菲尔德并没有听见内容,只是见包括校长在内的所有人都沉下了脸。
菲尔德正在奇怪,猛然间咚咚的拍门声在耳边响起,他吓了一跳,只听那女生委屈地喊道:“西蒙哥哥,是我,我是南希呀,我听说你受了伤,我很担心,西蒙哥哥,你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菲尔德对着那纯白的木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他用两世为人吃过的盐发誓,他第一次见到这样‘大胆’的姑娘。
不等他感慨完,打算重整旗鼓继续直面‘爱的告白’,身后有人将他拨到一旁,菲尔德转头,正看见亚力克校长走过去,扭开了金色的把手,打开了房门。
亚力克校长原本阴云密布的脸,此刻已经开始电闪雷鸣,菲尔德虽然没能看到,但想必外头这姑娘非得吓个好歹不可。
然而只过了不一会,亚力克校长便又推门而入,他脸上一如既往地阴沉,但相比刚才要好了不少,估摸着已经对着外面的姑娘风雨大作完了。
亚力克看见杵在门口的菲尔德,一瞪眼,菲尔德不等他开口,立即从善如流地点头道:“这就走,这就走。校长再见。”
菲尔德开门出来,果然看见离着门口不远处,有一个高挑的少女正低头抹着眼泪,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矮一些的女孩,正在不停地劝慰她。
那垂泪的少女有一头火红色的长发垂及腰身,她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即转过头,红发随着她的动作一摆,骄傲又矜贵。
她一见出来的菲尔德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立即走近几步,指着菲尔德的鼻子,怒道:“你是谁?你怎么进去的?说。”
菲尔德见她蛮横的态度,心中不喜。但也知道这女孩能叫西蒙哥哥,身份必定不一般,自己没必要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