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涛听闻动静,走进房间里问道:“容素,这是怎么回事?”
“她身上有脏东西,可能是邪物附身,也可能是诅咒。”顾凉一边回答,一边从容变化手上法诀,将用于净化的异火换成紫色天火。
紫色天火是邪物之克星,但它的本质霸道而强横,即便有法诀控制,净化邪物而不伤小婴儿的难度依然堪与以天火施展的道法莲花式相比。
除此之外,顾凉还需考虑到小婴儿的承受力,净化得一点点来,不然净化不成反将当事人击杀,她就得染上害死凡人的罪孽了。
随着净化的火焰进一步加强,小婴儿的哭声越发凄惨,听得莫真真满脸都是不忍心,却没有开口让顾凉收手。
若停止了净化,这个婴儿留着就是隐患。
顾凉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她是没打算将这婴儿收为弟子的,也没想过要将其养在膝下,但朱女指名道姓要把这孩子留给她,念着当年主仆一场,帮这一回也算做善事了。
附在婴儿身上的脏东西十分顽固,即便是世间最纯净的天火,一时半会也无法将其烧得干干净净。
常沂也走了进来,看到顾凉额头上的细密汗水,便安安静静地不打扰她。
待到一个时辰又三刻钟过去,顾凉打出最后一个法诀,将紫色天火一缕一缕地收回来,说道:“好了。”
莫真真赶紧把母兽唤醒,让它给哭得嗓子嘶哑的小婴儿喂奶。
常沂递给顾凉一条洁白的手帕擦汗,说道:“刚才乾坤八宝镜的分身来了一趟,说朱女是通过我们门派某位真尊制作的神符瞬间回来的,这是正常渠道,所以才没有惊动它。”
天才如九品符师扶玥都画不出一道神符,朱女一介凡人,哪来的神符?
顾凉是修士,只需捏一个法诀就能全身清爽干净,并不需要用手帕擦汗,但常沂一番好心,便也接了,问道:“乾坤八宝镜知道那张神符是哪位真尊传下的吗?”
常沂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说道:“不知道。”暗地里,他给顾凉意识传话,“是九嘉真尊,她很多年前便不在神荒,据说去了其它大世界寻求突破的机缘。”
身为掌教弟子,顾凉知道门派里有一位九嘉真尊,回道:“九嘉真尊是酒修,没听人说过她擅长符道。”
常沂继续意识传话:“现在还不知道情况,也许她在外面学了符道也是说不定的事。”
结束了只有两人知晓的意识传话,常沂开口道:“西漠也传来了消息,墓穴里的四具残骸确实有一具属于朱女,死因是受刀伤后失血过多,加上断裂的肋骨刺穿了肺,在死后半刻钟,她的尸体遭到凡火焚烧。”
孙涛吃了一惊,讶道:“来到我们门派的朱女竟不是活人?”
常沂给予了否定的回答:“是活人,乾坤八宝镜的判断不会错。”
屋子里的一群人都糊涂了,猜测道:“莫非她是别人假扮的?”
“不是。”常沂肯定道,“墓穴里的是朱女,来到小宁山山脚的也是朱女,但墓穴里的朱女没有留下哪怕一丝的神魂气息,那只是一副无用的肉壳,可以轻易被人用傀儡术控制。”
在这片天地,凡人去世后并不是马上就去开始轮回,他们死去的神魂会徘徊在自己的尸体周围,待到百日祭结束,才会彻底离开。
凭修士的手段,知道凡人墓穴里是否有神魂气息残留容易得很。
“这么说,她是很早就被掉包了?”孙涛挑了挑眉,适时提出了疑惑,“朱女只是一个普通凡人,修士想要她死,有无数方法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又何必费神以傀儡术控制她在西漠生活十多年。”
常沂却望向顾凉,说道:“事实上,朱女的墓穴里是有神魂气息留下的。若非容素带回来的典籍记载着一种特殊的秘术,说不定我们真的被他骗过,还以为来到门派的朱女是别人乔装而成。”
朱女尸体化作的细沙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那看起来就是很普通很普通的细沙,也找不到她的神魂碎片。
“他们花费了那么多心思布置,只是让我们认为朱女已死?”顾凉把擦过汗的手帕用火焰净化了一遍,细心地折叠起来还给常沂,“我想,西漠多半是查不出有用的线索了。”
常沂说道:“这还得等到查过之后才能知道,现在不能下判断。”
“那我也说说我知道的。”顾凉对常沂多了一个“严谨”的印象,站起身说道,“这个孩子被种下了极难缠的诅咒,而且这诅咒无法彻底根除,除非能找出诅咒之源并将其毁掉。此外,若非我的异火是寒霜冰焰产生未知突变,专克制污秽之物,说不定还无法察觉诅咒的存在。”
如果她没有紫色天火在身,如果紫色天火并不克制邪物,哪怕是化神真尊亲自察看,也无法发现孩子身上的诅咒。
莫真真失声惊呼,喊道:“太恶毒了!她只是一个孩子,连有没有灵根都还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她种下如此可怕的诅咒!”
孙涛虽是活了一千多年、见多识广的元婴真君,此时的心情也跟莫真真一样,望着躺在母兽怀中喝奶的外怜惜:“她的命不好。”
常沂显得比他们更冷静,询问道:“如果诅咒没有被发现,会怎样?”
“我不知道,这得询问擅长咒术的长辈。”顾凉说道,她想起诸宸衣,此人乃精通诅咒之术的邪修,可他是没有胆子跑来乾坤派宗门的。
常沂也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