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下一片沉默。
哪怕最冷静的修士,他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入了迷障,又或者台上的南秋玺其实是在配合顾凉演一场好戏。
擂台上一片死寂。
此时胜负已分,擂台的结界早已无声打开。
南秋玺因顾凉那一挥手而跌坐在地上,他根本不敢去看那个外表温和可欺的美丽女修,身上汗流如浆早已湿了小片地面,还因留存的极少极少的惧意而微微颤抖。
这种恐惧仿佛刻在骨子里一般,清晰得让他不敢去回忆。
但越是不想回忆,他越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仿佛生死边缘走一遭的极致可怕,然后连话都说不出来。
至于废了顾凉?
为乔妩主人解恨?
在最本能的畏惧中,这些事情早已被南秋玺忘得干干净净。
“嘭”地一声,红发红瞳的少年忽然变成一只朱红色小鸟,它畏惧而小心翼翼地瞧了顾凉两眼,渐渐退避到擂台上距离顾凉最远的地方。
顾凉一直都在看着南秋玺,见他连人形都无法维持,她摇头,淡淡说道:“我不怕你,事实上,即便是上一代朱雀在此,我也不会怕。”
此一句话是对朱红色小鸟的意识传音,但它似乎听不懂,仍在瑟瑟发抖。
顾凉微微垂眼,抬手一招便将不远处的朱雀之魂纳入手中,这根法杖内有器灵,竟也没有挣扎,乖乖让她握着。
顾凉又看向南秋玺:“南道友,你因一桩不起眼的小事便要对我出手,甚至生出废我根基之祸心,我顾容素看在凤凰木的面子上,便不对你出手。但此事关系到顾某的根基,绝不能简单了了,你的擂台和朱雀之魂便暂时抵押在我乾坤派的手上罢。”
这次说话不是传音,她的声音清晰传入在场每一个修士耳中,从当事人口中获知真相,顿时引来讨论声一片。
朱红色小鸟仍是被本能主宰,但顾凉没有恶意,它便冷静了许多,一对小眼睛也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和她手中的朱雀之魂。
奈何顾凉铁石心肠,根本不为所动。
她手握着朱雀之魂在眼前一划,擂台顿时消失,化作一方小小的玉石落入掌中。
转身离开之前,顾凉看了一眼南秋玺化身的朱雀,又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趾高气扬的小羽毛,想了想还是给揽月城中凤凰木办事处的鸟妖发了传讯符,望着朱雀说道:“你好自为之吧。”
在乾坤派的内部资料中,新一代离火朱雀仍在凤凰木闭关修行,据说已经凝婴,基本上可以化神了。
可南秋玺莫名其妙地跑到乾坤派势力范围,被乔妩契约了不说,还修为大跌。
在顾凉直到南秋玺身份之前,此事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凤凰木也如往常一样,他们应该是不知道的。
须知道,凤凰木可是飞禽类妖修的大势力,离火朱雀的地位更是比谁都重要!
若让修真界得知南秋玺做了乔妩的灵兽,还死心塌地地要为乔妩解恨,想毁掉乾坤派掌教弟子的根基,只怕凤凰木千万年来积攒的脸面都得丢得干干净净。
顾凉给凤凰木妖修发了传讯符,他们只会马上带走南秋玺,然后切断他与乔妩的灵兽契约,再将他关禁闭一直关到不再脑残为止。
顾凉倒不相信了,南秋玺能跑得出第一次,还能跑得出第二次,毕竟离火朱雀没有空间类的天赋神通。
“容素道友!”刚撤了擂台,一群修士便围了上来,他们像是第一次看见顾凉一样上上下下地打量,“你怎么一挥手就将朱雀给击败了?难道你隐藏了实力?”
他们可以万分肯定地说,他们没有入了幻修布置的迷障。
顾凉确确实实只挥了一挥手,那南秋玺便倒飞了出去,简直弱得不能再弱!
在他们询问的当口,已经有不怕死的跑去撩朱雀,顾凉尚未回答,这胆大的倒霉蛋便惨叫一声被朱雀之火烧上身。
也亏得他背后的势力不小,他本人也不是一般弟子,只是毁了师长赠送了两件护身法器,并未真个被朱雀之火烧着。
顾凉当然不会说她其实是借了小羽毛身为玄鸟天生便对南秋玺存在血统上的压制的光,她微微一笑,对众人说道:“我的实力哪能比离火朱雀厉害?他要强行与我开战,我不想变成废人,也只好动用了压箱底的手段。”
修士压箱底的手段哪能告诉别人?
众修望着顾凉温柔无害的笑脸,再想到传闻之中离火朱雀的强大,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免得自己成了第二个南秋玺。
连手持着朱雀之魂的南秋玺都一招败北,恐怕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顾凉一个人能打。
有心眼多的已经联想到别处去:乾坤派能培养出如此优秀子弟,它的没落当真不是演戏作假么?
“都让开些,没见我师妹刚大战一场很是疲惫么?她若出了什么事,掌门追究下来,这就得唯你们是问了!”
众修还欲追问些细节,便听得一把熟悉的沉静嗓音从后边传来,顿时心中一凛,还未见到人已先气弱了三分。
他们很有默契地往旁边散开,机灵的已经讪笑起来,看向那人说道:“师姐,容素道友可不好好着呢,你言重了。”
走来的人正是徐贞,她穿着一身玄色的简单道袍,身量竟比霍轻轻更高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干脆利落,气势惊人。
徐贞也很美,可她的长相并不显得柔媚或者冷艳,而是宛如燃烧烈焰般极具侵略性的美貌,令她看起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