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上溯四十万年,苍冥大世界的某座中等城池。
容瑾走进一家茶楼,叫了一壶小酒一碟小菜,坐在窗边的位子上慢慢品尝。
茶楼人多口杂,小道消息流传得最多,他是来探听消息的。自从那****被鱼璇玑暗算传送到极远的地方,花了差不多半个月,才匆匆回到这座城池,但是一打听,他认识的两个女子却都消失不见了。
不是常规的消失,而是不曾出现过。
分明他与尚秋来寻鱼璇玑的时候也见了不少人,但是他这次回来,曾有一面之缘的人却说从不见过他,也不曾见过尚秋和鱼璇玑。
容瑾本以为自己被蒙了,但是仔细了解过详细后,他相当惊愕的认识到一个事实:除了他仍记得那日的事,其他修士相关的记忆都被抹去。
他们不记得他与尚秋曾经来过,也不记得鱼璇玑曾租过洞府,就连尚秋和鱼璇玑的战斗,他们也是不知情。
鱼璇玑与尚秋发生大战的庭院倒是还在,不过现场只有被雨水冲刷得一片泥泞的废墟,连一块法器碎片、一滴血、一根头发、一缕气息都不曾有,仿佛这两个女修从不存在。
坐在茶楼里消遣了两个时辰,容瑾依旧一无所获,他招来小二结了账,起身离开,打算明日再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却与一个熟人打了照面,容瑾不由愕然。这并不非因为熟人是他的好友和过去的同门清源,而是清源身后飘着的一个虚影,虽然闭着眼睛,装扮也有些怪异,但她分明就是尚秋。
清源早已不记得容瑾,他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并没有穿错衣服,声音也多了几分冷意:“道友何故拦某?”
容瑾更惊讶了:“难道你不是谢清源谢道兄?”
谢清源看了看容瑾,发现这个人的确有点眼熟,一眼望去也不是什么不好的性子,遂缓和了语气说道:“某就是谢清源,不知道友何人?”
各自心有疑惑,两人便在茶楼的包厢里坐下,一番交谈过后,对彼此的情况有所了解,话题也转向尚秋。
“应该是这个东西,按照直觉,它应该是我失忆前寻得的一件物品。”谢清源从怀里取出玲珑的翡翠玉壁,望向容瑾问道,“为何只有你看得见她,而我看不见?”
容瑾摇摇头:“我亦不知晓。”
他觉得整件事都古里古怪的,隐约里也有一种感觉,自己遇到的情况如此匪夷所思,其中真相绝不是他目前所能接触的,最好是说都少说。
容瑾思索片刻,问道:“道兄这块玉可否借我一观?”
谢清源把玉璧递了过来,正色道:“它是我的东西,对我来说似乎很重要,所以我只能给你看,不能送给你。”
容瑾点点头,他瞧了玉璧上飘着的无知无觉的尚秋一眼,将玉璧拿在手上细看,试图找出它藏着的秘密。
如果他的感觉没有出错,玉璧上的尚秋只有他一人能看到。因为刚才走在茶楼里,无一修士对谢清源身后飘着一个人感到惊讶,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玉璧落在容瑾手上,就像打开了一个开关,沉睡的半透明魂魄忽然醒来了。容瑾忙着看玉,一时之间也没有发现魂魄的睁眼,他问道:“道兄,你真的记不起来这块玉是从何处得来的吗?”
据拂月剑宫里的师兄弟们说,在尚秋离开门派后不久,谢清源便宣布脱离剑宫追了上去。而他在出关后一路追寻尚秋的踪迹,对谢清源曾与自己姐姐结伴在某个城池生活的事也知道一些。
刚才见到谢清源的时候,他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有些责怪谢清源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姐姐,居然让姐姐被贼人掳走,直接导致后来发生的各种事情。
不过,清源失忆得太彻底,容瑾的责怪也淡去了。
谢清源道:“我连自己经历了什么事都忘记,又怎会记得它是从哪里得来的?”
容瑾抬起头,目光正与迷迷瞪瞪醒来的顾凉盯了个正着,不由心中一喜:“姐姐,你醒了!你如今感觉如何?”又问道,“那日你们发生什么事了?现在你这个样子,又是怎样一回事?”
谢清源沿着他的目光看去,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由轻哼了一声,有种自己的所有物要被抢走的不悦感。
玉璧是他的,玉璧里的女修却只有容瑾能看到,难不成是要让他将玉璧送给容瑾?
哼,这件事他是不会同意的。
顾凉被容瑾一连串的问题砸得有点懵,她花了点时间整理自己的记忆,惘然说道:“我也不知道。”
按理说,鱼璇玑已经死在她的手下,后世的历史已经改写,一切都应该回到原著里的剧情原点,她这个穿越过来的灵魂也应当不存在才是。
顾凉与鱼璇玑的现世身隔着时间之门展开战斗,虽在最后杀掉鱼璇玑,却也受了重伤气若游丝,那一刻她是以为自己死了。
然而,一醒来就看到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的师尊和弟弟,顾凉在庆幸惊喜自己捡回一条命的同时,心中的疑惑丝毫不比容瑾少。
莫非时空隧道的理念在这个修仙世界是行不通的?
容瑾见到顾凉不解的神色,以为她也跟其他人一样忘记了发生过的事情,便将自己知道的又说了一遍,末了问道:“姐姐真的记不起来了吗?”
如果两个当事人都记不起来,只有他一人能记得,莫非他经历过的都是一场梦不成?
顾凉得了容瑾的线索,很容易就将其中的部分关节想清楚。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