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欧阳铅华沉默,洪院笑了笑打破了这个气氛,道:“这有什么,我如今可是比谁都自在的很,你且说说,在上京。有谁人敢惹我洪院?”
欧阳铅华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是自然,怕是敢惹你的人,也没命活着走出世纪府。”
洪院哈哈大笑道:“话可是不能这么说。我只是顺应他们的命运罢了。”
欧阳铅华了解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和他辩驳。洪院继续低声问道:“那夜兄可是还要与你一起走?”
欧阳铅华点了点头,道:“师兄说,等我找到千桦的时候,他便会随师父回落零山。继承师父的衣钵。”
洪院深吸了一口气,叹息道:“要是说我洪院这辈子还佩服什么人,那便是你的师兄了。只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这种男人在世上不多,偏偏你却爱上了东方千桦。欧阳铅华,你是个幸福的女人,这全天下优秀的男儿都聚集在你的身边,你只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罢了。”
欧阳铅华也有些惭愧,望向景夜的方向没有说话。的确。她来冥国十年,景夜便默默的跟在她身边十年,十年,他对她的心未曾改变,不曾娶妻,只是默默的帮助着她,没有求任何回报。
可是这些年,她已经把景夜当成了亲人,可是那只是亲情,不是爱情......
又是月圆。东方娆已经睡下,忘忧见欧阳铅华一个人在亭中望月,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欧阳铅华缓缓道:“秋夜风凉,你怎么出来了?”
忘忧笑道:“娘亲耳力果然是好。忘忧已经尽力的压低声音了,可是娘亲还是察觉到了。”
欧阳铅华笑了笑,问道:“娆儿睡下了吗?”
忘忧点了点头,道:“娆儿这阵子还沉浸在忘忧和她说的事情中,不敢前来见娘亲,不过忘忧相信。娆儿她会想明白的。”
欧阳铅华点了点头,她这才想起,如此突然的带东方娆出来,她定然要消化太多。可是这些日子,她却总是沉浸在思念东方千桦的情绪中,忘了顾忌孩子们的想法。还好忘忧懂事,拿着披风披到了欧阳铅华的身上,劝慰道:“娘亲坐一会儿便尽快回去吧,外面风凉,儿子知道娘亲担忧的是什么,放心吧,父亲他不会有事,他也不会怨恨娘亲。怕是如今,父亲还不知道母亲已经要去寻他,等父亲见了娘亲,一定会感动的。”
欧阳铅华摸了摸忘忧的头发,柔声道:“忘忧,你可知道,母亲今生最大的愿望,便是能看见你平安,如今,母亲已经别无所求。”
忘忧点了点头,盯着欧阳铅华的眼睛,如今他已经高过欧阳铅华,站在她的面前,像是一个大人一般,他的声音也日渐成熟,他男人般的问道:“那母亲可想知道忘忧的愿望?”
欧阳铅华猛然,点了点头。
忘忧继续道:“忘忧想此生能让母亲和父亲在一起,咱们一家子生活在一起,便比什么都重要。”
欧阳铅华紧紧抱住忘忧,是啊,如今,她解除了诅咒,也即将要去寻找东方千桦。曾经多少的大风大浪都已经过来了,这一次,她一定要找到他,她相信,他不会忍心放下她,也不会忍心放下他的孩子。
次日一早,天微亮,欧阳铅华便早早的起身梳洗,准备出发,她不想再耽搁下去,见东方千桦的心越加强烈。
洪院睁着惺忪睡眼,无奈的叹气道:“这一大早的,多睡一会儿都不行,非得这么早走,你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去过,干嘛这么急着去见他?”
欧阳铅华倒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道:“此一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还望你多保重。”
洪院也点了点头,仔细瞧了一眼欧阳铅华,如今的她已经不同在宫里的雍容华贵,身穿一件淡粉圆领中衣,宽大百花裙逶迤身后,姿形秀丽。乌黑亮泽的青丝,简单地绾个双螺髻,几枚掐银丝缀珠金凤花随意点缀发间,让柔顺的长发,更显柔亮润泽。 洪院赞赏道:“如今看你,似乎还是初次见你般的模样,不做太后好,要不然还以为你都老了,如今这一身,看起来,还是你十七岁的样子。洪院在这里便祝愿你永远保持十七岁的心态便好。”
欧阳铅华笑着点了点头,便策马离去。洪院望了一眼那绝尘而去的背影,叹息道:“其实天下也就那么大,走出去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还不如就在这里,整理整理我的花花草草,写写符咒,等待命运,如此无需忙碌的一生,何尝不是旁人一生所求?”洪院转身,回了世纪府,倒头又睡了过去。
这种日复一日的日子,洪院不知道还可以过多久。他可以预知别人的命运,却偏偏不能预知自己的。
上京到子安的路,看似漫长,可是如今对欧阳铅华来说,如今再回去,便又是另外一种心境。十年前,她随着和亲队伍来到这里,每一站,都充满了未知和恐惧。
十年后,她带着两个孩子去寻找她的幸福。每一站,都充满了期望和自由。
子安城,冥国的边境,一个风沙之地,可是对欧阳铅华来说,这里的天空却是最蓝的。
她带着手下在城外先置办了一个大宅,傍晚的时候,她拽着忘忧和东方娆吩咐道:“你们两个好好打扮一下,咱们今日要去见你的父亲,娆儿,你知道见到父亲要说什么吗?”
东方娆茫然的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