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想到呀!”陈端一身杏黄道袍外又笼罩着一件厚实的鹤氅,站在船头凝视着远处的镇海港,这座规模宏大的港口在他离去之后已经又扩建了许多,以满足不断增加的吞吐需要。
因为海面上又结了冰,被镇海港口增加到十几艘的破冰船破出来一条长长的水道,从港口一直延伸到七八里外的海中。
长长的水道上,一艘艘满载着各种货物的巨大海船往来不断,更远处还有十几艘外面镶嵌着铁甲的破冰船在笨重的行驶,将原本就宽达七八十丈的水道进一步扩宽许多。
远处的海港中,这时停泊着一艘艘载重数千石级别的海船正在装卸货物,一排排高大的龙门吊则是在工人的操作下不断地忙碌着,就像是一只只巨大的手臂,将这些沉重的货物轻易装卸起来。
港口再过去,一大片建筑耸立起来,完全将二十里外的镇海城给遮挡起来,陈端还记得数年前自己刚刚出发时,还可以从这里看到远处的镇海城城墙的,他不由赞叹道:“看来这些年镇海的发展真的不错!”
“当然不错啦!”穿着一身貂裘大衣的何亮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出现在陈端面前,他笑道,“听说今年镇海城的民众已经足足有四十万人!这还是陛下尽量将所有的工坊全部搬迁到别的郡县的情况!不然人还会更多!”
“如今东海举国才只有四百余万国民,哪怕连着所有的异族女子、奴隶青壮,还有那些新归附不久的土著部落,也不过五百余万而已!”陈端沉思片刻忧虑道,“依我看,在人口这样稀少的情况下,人口大量集中在国都,毕竟不是一件好事!”
何亮也是点头道:“不错,这件事陛下早就注意到了,如今我们既要巩固在混同江、完水、难水流域的占领地,还要从高句丽手里夺取大量的土地,如果没有足够的人口也占不住这些土地!所以将大量的工坊搬迁到新设的诸郡县分流了不少人!”
见陈端点头赞同,何亮继续道:“听说这两年,咱们夏国新迁移人口中,来自南朝的人口大都分配到了南洋、夷洲、西洋等地,而来自北朝的人口则是大多数给送到勿吉之地!东海各郡已经好几年没有官府组织的人口迁移了!”
“虽然这样也能增加我们对南洋、西洋,以及勿吉之地的掌控,但是时间久了毕竟很可能导致南北之间的差距扩大,这样更有导致两者分歧增大的忧虑呀!”陈端果然是又有了新的忧虑。
何亮笑道:“要我说,陈道长你就是太过忧虑了,如今我们只要将这些土地都变成我们汉人的土地,日后那些儿孙辈们不愿意一起过日子,那也是他们的事情了,咱们总不可能给他们当家做主的!”
“哈哈,是贫道着相了!”陈端自惭笑道,“反正这中原各国大战连连数十年,只要他们打仗,我们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流民可以获得,到时候用中原这庞大的人口中和人口地域差别也很容易,不用忧惧什么南北差异!”
“其实也不光是这些,”何亮笑道,“我曾听今年回家探亲的船员讲,光是去年夏天到今年夏天一年的时间,整个夏国各郡的新生儿就足足有二十余万人,以后这些人越生越多,只要有了几十年,咱们夏国的人丁就可以超过中原各国!”
陈端微微捋着自己的美髯笑道:“这一点我却是没有发现,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有土斯有民,有民斯有财’如今咱们是土地广袤无垠,人口再继续增加,又岂忧惧将来不会成为大国!哪怕中原各国混为一统也无所惧呀!”
“不错不错!”何亮很是赞同道,不过紧接着他看到岸上的情景道,“好像是中护军的旗号,我看旗号应该是羽林卫的骑兵在执勤!陛下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咱们回来了!”
“已经多年没见到陛下了!”陈端感慨万千,因为如今水道宽阔,船队很快就进入港口停泊整齐,待陈端、何亮下船后,见到的第一批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陈端先派回来的几个徒弟。
他一下船就有几个年轻道士跪倒身前哭泣道:“师尊,您老人家总算是回来了!”那种抽泣法实在是让人耳不忍睹!
陈端看着几名一脸悲戚的弟子训斥道:“哭哭啼啼有何体统!难道见到为师你们就不高兴么?”
等陈端安抚好几名弟子,又对前来迎接的朱伯符笑道:“真是让朱都尉见笑了,多年不见可都好吧!”
谁知朱伯符在跟陈端行礼完毕后,却很是无精打采道:“很不好呀,当初说好各家几个战区一起进攻高句丽的,可是其他各路打的热火朝天,就我们镇海中护军这一路有些恼火!”
当初五路大军按计划要一起进攻高句丽的,镇海中护军要负责统们江口这一路,可是在发起进攻后,王泽却忽然只是让他们逐步推进到罗津城附近就不能继续前进,只要牵制住高句丽东部耨撒渊大祚不增援平壤城就可以,其他的不要管,也不允许全力进攻!
这样一来弄得中护军各部在进攻时都有些无精打采,而且在负责进攻的同时,每三个月会有一卫要来镇海这里负责守卫镇海城的安全,同时还要肩负起训练镇海周边国民卫队的责任。
偏偏从开战第一天开始,众人抽签中朱伯符很不幸的抽中了守卫镇海城的那一签,于是他就不得不成为镇海城的守卫者,三个月满了之后,又因为其他因素不得不继续停留一段时间。
这几个月来,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