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重华见秦非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安心,反而唉声叹气,不解道:“你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莫非陈嘉学艺不精?”
秦非看着在场中穿花蝴蝶般闪躲跳跃的陈嘉,叹气道:“学艺不精?这个陈嘉在剑术方面绝对深得青龙山剑术精髓。 ”
项重华奇道:“有四大名门之一的青龙山门徒出手,你还担心什么?”
秦非道:“你可知我们四大门中最流行什么话吗?骂人就找白虎门,打架就找青龙山。”
项重华笑道:“但我看吴不为在嘴皮子上不比你差啊?”
秦非黑脸道:“他是特例。白虎门人最不善言谈,你骂他十句,他估计连一句反驳的都说不出。”
项重华笑道:“那倒也是。他们已经习惯勾心斗角、暗算别人,哪里会明目张胆地骂架?但我曾听说四大门在武学方面却各有千秋,单纯在剑术方面更是均有独特的优势。青龙山纵然不能和你们比,也不至于差到连一个行馆剑客都对付不了吧?”
秦非捂着下巴道:“外人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青龙山的剑术特长是什么吗?”
项重华摇摇头道:“这倒没听过。青龙山的门人似乎还真是最不喜欢武斗。”
秦非道:“他们的武学讲究飘然若仙、如舞似蹈。其招式之精美、华丽绝对是天下剑术的翘楚。就算是被人拍到地上也要保证优雅着地。”
项重华吸了一口凉气。
陈嘉在众人一声高过一声的欢呼里更加卖力,招数一个比一个优美,身形一次比一次动人。而萧显左躲右闪,似乎连还击都忘了。
魏千雪向秦非道:“可是现在看来,陈大哥依然占上风,萧显则只能防守。说不定青龙山的功夫还另有秘密绝招。”
秦非摇了摇头,道:“萧显虽然看似处于劣势,但陈嘉都已经大汗淋漓,他的衣服上却连个口子也没被划破。他处于下风是因为头一次见到这么华而不实的招数,没缓过劲。”
项重华道:“若换成是我见到竹先生门下的剑士竟没用成这个样子,也一定以为他另有诡计。青龙门的剑士难不成是想把人蠢呆了然后趁机反击不成?”
秦非忍俊不禁道:“那倒也不是。青龙山擅长机关暗器,其高手出招往往是用华丽的剑术作为掩护然后趁机用暗器,所以剑术自然追求眼花缭乱、目眩神迷的美感。青龙山门人除非是为了自保,否则绝不出手也是这个原因。”
项重华道:“这次剑术比赛应该不许使用暗器吧?”
秦非道:“当然不许。不过青龙山的暗器和白虎门的毒药都能伤人于无形。竹先生座下高手即使用了暗器也不会让别人看到。”
魏千雪道:“那就是说,陈大哥还有希望取胜了?”
秦非沉声道:“我说的是高手。这小子在剑术上倒是深得青龙山剑术的花里胡哨的精髓,可用暗器就差远了。否则以陈嘉爱出风头的个性,怎么到现在还不了结萧显?”
魏千雪伸长脖子一瞧,只见陈嘉果然一反刚上场时的意气风发,身形迟钝了许多。
项重华苦笑道:“陈嘉一开始可能是为了出风头才迟迟不肯出暗器,但到了后来则完全是无机可乘。若他在萧显没有摸清他的路子前出手,或许还有几分胜算,但现在……”
秦非也叹了一口气,心道:“陈嘉作为一个年纪轻轻、未经风雨的富家子弟,眼里最重要的恐怕就是面子和美人,哪里知道什么叫机不可失?”
只听场中央忽然传来一阵惨叫,陈嘉头部被萧显用剑背击中,接着腹部被狠蹬一脚,整个人向后飞出一丈远,眼看就要落在地上。陈嘉忽然在空中一个翻身,身子如破云的飞鹤般跃起,众人不禁齐声鼓掌,但叫好声刚起,他却又如垂死的天鹅般缓缓落向了地面,只留下满场目瞪口呆的观众以及萧显。
默了半饷后,钟声响起,郢阳君府又败一场。萧显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刘羲纬忽然走到了屈公面前低声耳语了几句,屈公随即宣布停战一炷香的时间。
郢阳君府的气氛变得说不出的沉重紧张,大家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项重华。郢阳君蹙眉道:“华壮士是否身子不适,可否需要本君传太医?”
项重华垂下头道:“属下身体并无大碍。多谢君上挂念。”
郢阳君笑道:“没有大碍就好。”
项重华咬住嘴唇,手指关节被捏得“咯咯”作响,一个字也说不出。魏千雪虽不知原因,但也猜出他定有难言之隐,不禁愁上眉头。
孙乐看了看满脸焦急的魏千雪,不忍道:“君上,这次田猎大典,属下还没有出场过呢,要不这次……”
刘羲纬笑道:“本君记得你上次在太子的美人迷阵里受的伤还没有好透,想要博得君心也不急在这一时。”虽未明言,但要项重华出战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
项重华的汗珠一颗颗滴在了地上,眼看一炷香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刘羲纬的笑容也已经很勉强,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瞅了一眼项重华后将头转向其他武士问道:“除了华重以外,谁有把握取胜?”
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均低下了头。
刘羲纬冷笑着,一字字道:“很好。看来本君得亲自出战了。”
绑满绷带的高健忽然从一旁凑过来,拱手道:“禀告君上。论剑术和随机应变,属下以为除华重外当属魏千雪姑娘为第一。她若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