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听说,高皇帝与众臣讨论过这个话题,臣对王陵所言非常赞同。”
“哪个论断?”
“与天下同利者胜。”
天子眉毛一挑,若有所思。他眼珠一转,歪了歪嘴。“难道你觉得王陵所言比高皇帝还有道理?”
梁啸嘿嘿一笑。“古人有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以臣的心智,只能领悟到王陵这个层次。至于高皇帝所言,臣愚钝,不敢夸口。”
天子看看梁啸,愣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好一张利口,外披锦绣,内藏金针,比你烧匈奴人的辎重还要狠啊。我差点中了你的计,太阿倒持。”
梁啸茫然。“陛下在说什么,臣愚钝,真的不明白……”
“好了,好了。”天子摆了摆手,打断了梁啸。“我不跟你说了。你千里迢迢的赶回来,也累了。先回家休息,两日后起程。”
“唯!”梁啸应诺,起身告辞,出宫回家。
梁啸离开之后,天子咳嗽了一声:“严助,出来吧。”
严助拱着手,从帷幕后走了出来,脸色尴尬。他偷偷地看了天子一眼。“陛下圣明,梁啸果然生得一张利口。臣习纵横家多年,也只能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能让你严助认输,也是不容易啊。”天子撇了撇嘴,手指敲打着案几。“梁啸坦荡,倒显得朕小鸡肚肠。若是不重赏他,恐怕会寒了将士之心。你说是不是?”
严助嘴里发苦。他本想给梁啸下个绊子,没想到却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如今天子对梁啸心有歉意,要重赏梁啸,这实在不是他的本意。可是,他又不敢说什么,正如天子所说,梁啸那几句话说得阴险,弄不好会把他自己套进去。
再说了,天子之前对梁啸那么器重,让他穿着御赐的甲胄去陇右,现在突然压制他,岂不是自打耳光?天子眼下正是用兵之际,如果因为一些没根据的猜测压制梁啸,难免会影响士气。
“陛下圣明。”
天子敲着案几,沉吟道:“那……赏他些什么好呢?”
严助钳口不语。
——
梁啸回到家,梁家一片欢腾。
梁媌拉着梁啸左看右看,见梁啸没少什么零件,总算松了一口气。梁啸出征的这段时间,她可是担心得很。以前一心想着封侯,顾不担心梁啸,现在梁啸已经封了侯,梁啸的安全成了她最关心的事。
“这次回来,就不要再去打仗了,在家多休息一段时间,生几个小子,让阿母抱抱。”
“阿母,仗估计暂时是没得打了,在家休息却不太可能。”梁啸说道:“江都王刘非阵亡了,我奉诏护送他的灵柩回江都。一来一去,至少得两三个月。”
“江都王阵亡了?”梁啸吃了一惊。
桓远也有些伤感。“果然是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上亡。战阵凶险,不可恃勇好斗。”
“是呢,是呢。啸儿,你以后也得小心点,别动不动就往前冲。”梁媌后怕不已,拉着梁啸的手,连声说道:“我梁家如今富贵有余,不需要再那么拼命了。”
梁啸连连点头。他们母子俩总算意见一致了。
一家人正说得热闹,有人来报。“淮南翁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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