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他看来,桓远根本不应该有什么求死之心。
“行了,你说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看待海船的这种情况的吧?”
“喏。”梁啸没心思再和刘陵卖关子,竹筒倒豆子,将地球是圆形的道理说了出来,又辅以月食的证据。刘陵听得目瞪口呆,盯着梁啸半天没反应。梁啸也没注意到,说完便一个人呆在一边,绞尽脑汁地回忆和桓远见面的所有细节。
终于,有一句话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桓远曾经说,也许上苍让他苟活至今的目的,就是要让他将这些密技传给他。现在,所有的密技都传给他了,他的使命完成了,他还会苟活吗?
想通了这一点,梁啸立刻去找刘陵。刘陵笑了笑,说了一句:“还算不慢,没到吴县,你就反应过来了。”
梁啸汗颜。
数日后,船到松江口,刘陵继续沿着海岸线北行,梁啸等人上了岸,驰向吴县方向。心里有了事,梁啸就不肯在路上耽搁哪怕一点时间,他催着闽越的使者一路急行,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赶到了吴县,踏着月色站在了严助的面前。
见梁啸完成任务,平安归来,严助也没说什么。他已经接到了天子的诏书,同意封刘驹为侯,不过不是刘驹想要的吴侯,而是娄侯。娄县就在吴县边上,大概有就近监视的意思。
梁啸管不了那么多事。在他看来,现在谈判谈不成才好呢,刘驹一天没安顿好,桓远就一天不能放手。刘驹安顿好了,桓远反而有危险。他只管桓远的生死,刘驹封什么侯,关他鸟事。
严助也等得急了,稍作收拾,立刻由窦去非安排了一辆楼船,再次赶赴东冶。梁啸本来不想管严助的事,可是他现在也想尽快赶到东冶,便建议严助在楼船上加几个帆,并将楼船的飞庐拆掉一部分,尽可能降低重心。他可不想陪严助一起被淹死在海里。
有卫青在一旁做证,严助丝毫不怀疑梁啸的办法是否有效。窦去非安排工匠在楼船上装上了三根桅杆,装上了大小三面帆,帆船就算是在大汉时代正式诞生了。
这种大帆的效果比刘陵做的临时帆作用强大了,绝大部分时候,楼船都不需要人划桨,只有风平浪静,海上一点风也没有,才需要人力推动。
三天之后,他们赶到了东冶。
谈判的事,自然有严助去负责,梁啸操不了那个心。他找了个机会,赶到桓远的府中。
桓远看起来很平静,没有什么寻死觅活的迹象,只是眼神有些清冷。见梁啸再次登门,他很高兴,问起了梁啸习剑的事。梁啸一路上想了很多主意,最后还是想到了剑法。见桓远问起,他掏出锦囊,摊在桓远面前,一脸无奈。
“师傅,这些字我都不认识,怎么练啊?”
“你不认识这些字?”桓远大吃一惊。
梁啸理直气壮的说道:“当然不认识,这里面全是古文,我哪认得。今文我还没认全呢,你还让我认古文。师傅,你是不是不想把剑法传给我,又怕我说你藏私,这才故意给我这份看不懂的剑法啊。”
“小竖子,你说什么哪?!”钟离期火了,不顾桓远在侧,冲过去,抬手就要打。
桓远拦住了钟离期。“你没问淮南翁主,她学问精深,一定看得懂这些文字的。”
“你说是密诀嘛,我怎么能随便给她看。”梁啸继续胡搅蛮缠。“师傅,不行啊,还得你教我,我怕我练错了,到时候剑法没练成,连射艺都给废了。”
看着肆意耍赖,顽童一般的梁啸,桓远哭笑不得,眼中却多了几分温情。
“也好,你在东冶多住几天,我帮你筑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