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连声答应,一溜烟的跑了,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他会把口信带到吗?”秦歌疑惑的问道。
“会不会带给我师傅,我说不准,但是肯定会带给景昭。”梁啸哈哈一笑。“好了,密切注意吴县方向的越贼。在他们来之前,我们尽可能搞定伏波里外的残兵。”
“喏!”郎官们轰然应诺,气冲九霄。经历了对梁啸的怀疑之后,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现在一个吼得比一个响,好像不如此就不足以证明自己对梁啸的信任一样。
梁啸安排卫青带着一个未央郎望风,自己和秦歌一起,带着剩下的六个未央郎回到了伏波里外。吴军的大营中,火已经被扑灭了,火烧的痕迹却还在,尸体已经拖走了,地上的血迹还在。夜间遇袭,主将身死,吴军的士气低落,整个大营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沮丧。
梁啸驻马站在远处,看着秦歌等人纵马奔驰,迅速接近吴军大营,远远的射了两箭,又飘然而去。
一名吴军中箭受伤,倒在地上哀嚎,其他人立刻敲响了报警的铜锣,清脆的铜锣声打破了平静。正在准备早饭的吴军冲了出来,在营前列阵。一时间,旌旗飞舞,战鼓声声,如临大敌。
秦歌等人拨马回来,远远的看着慌乱的吴军士卒,有的双手抱头,仰躺在马背上;有的单腿横架在马鞍上,托腮而坐;有的纵马奔驰,在吴军阵前做出各种动作,尽情展示自己精妙的骑术。一个赛一个的英武,一个赛一个的潇洒。
吴军受不得刺激,有人冲出了阵势,立刻有郎官纵马上前,或箭射,或马撞,或剑刺。秦歌甚至空手擒下一名落单的吴军士卒,将他横在马背上带了回来。看着那吴军士卒吓得大叫,郎官们兴奋异常,哈哈大笑。
双方相距不过百余步。吴军不仅看到了郎官们的样子,甚至连他们脸上的轻蔑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们非常愤怒,却又无可奈何,面对飘忽不定的骑兵,他们只能紧紧的守住阵脚。不敢有一丝疏忽。
不论是速度还是射程,这些郎官们都是骑兵中的佼佼者,面对近百名吴军,他们依然将主动权牢牢的掌握在手中,控制着整个战斗的节奏。吴军一有破绽露出,就会有郎官纵马上前,予以重击,或是射杀一两人,或是吓得吴军心惊胆战,或是趁隙冲入吴军大营。大肆捣乱一番,又抢在吴军围过来之前逃之夭夭。
随着时间的推移,吴军的士气越来越低落,露出破绽的机会也越来越多。相反,郎官们则越来越轻松,越来越有自信,几乎是出手必中。
梁啸一直在远处看着。秦歌等人用的战术就是匈奴人常用的狼群战术,利用战马的速度,利用射箭的优势,与敌人保持一定距离。让敌人始终处在被动的局面,耐心的消耗敌人的体力和意志。
在冷兵器时代,游牧民族一直就是这么欺负农耕民族的。要想夺取主动权,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以骑对骑。在即将开始的对匈反击战中,霍去病能取得最大战果的原因之一,正是他最先采用了纯粹的骑兵战术与匈奴人对攻。
实际上,水道纵横的江南并不适合大规模的骑兵奔驰,以伏波里周边的地形而言,六七骑可以从容奔驰。六七十骑就有些勉强了,更别提六七百骑。
桓远曾经说过,两军相争,多算者胜。要计算的诸多因素中,地形就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同样的地形可能有利,也有可能不利,要根据具体情况分析,可不是背两句兵书就能掌握的。
双方僵持到午后,吴军疲惫不堪,士气低落,怨声载道。反观郎官们却游刃有余,越战越勇。战斗惊动了伏波里,见吴军被这些骑士牵制住,动弹不得,他们也活跃起来。之前潜入里中的王兴带着伏波里伍家的伍召等十来人,抬着酒食出来犒军。
郎官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故意大声说话,尽情羞辱对面的吴军。
屈寿气得七窍冒烟,却又无可奈何。他把无尽的怨气全部转移到了桓远的身上,恨不得立刻赶到景昭的面前,告桓远一状。看到梁啸等人出现在面前,他担心不已,自己派出去的信使能冲破他们的堵截,安全到达大营吗?
……
屈寿的担心有些多余,他的信使虽然被卫青等人截走,却没有送命,只是耽误了一点时间后,就继续向吴县进发。不过,在到达吴县之前,他先遇到了桓远。
听说景田被一个被称为阿啸的郎官射杀,桓远的脸色立刻阴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钟离期,钟离期也有些尴尬。“这小子……够歹毒的啊。”
“何止歹毒,简直是卑鄙。”桓远怒不可遏。“他这是嫁祸于我,离间我和景将军的关系。”
钟离期撇了撇,很是不以为然。桓远也没心情和他争论,命令后羿营跑步前进。钟离期一听,连忙提醒道:“将军,五十里争利,必蹶上将军,这岂不是正中那小子下怀?”
桓远冷笑一声:“哼!他若敢来找后羿营的麻烦,我倒是求之不得。不过,我看他不会这么蠢。”
钟离期眨眨眼睛,欲言又止。
……
夕阳西下,卫青飞马而来。
“阿啸,你师傅率领后羿营正在赶来,离我们还有二十里。”
梁啸吃了一惊:“我师傅来得好快。”
“是的,他们在跑步前进,扬起的烟尘很远就能看到。”
梁啸转头看向王兴和伍召。伍召很失望。他原本指望梁啸能够拖垮吴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