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宫微瑕细长的眼睛几乎瞪圆,嘴巴张大,足可以塞进一枚鹅蛋,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晏回看一眼宫微瑕惊恐无措的表情,心情为之大好,想来这只蛊虫是极厉害的,会不会如传说中一样食髓吸脑?只消想一想都觉得恐怖,现在,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宫微瑕颈部的皮肤鼓起一个小包,小包缓缓向衣领深处的滑动,渐渐没入衣衫里,那情景看起来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此时,宫微瑕已经从震惊状态复苏,口中喘息不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再加上他略显女性化的容貌,看起来分外柔弱,不由令人心生怜悯,晏回的心也不禁一软,不过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心肠又硬下来,他这是咎由自取!

“害人终害己,今日我不杀你,你回南疆去处理后事吧,别让南疆因你一人而陷入战乱。”晏回面无表情说完,绕过推车,向舱门走去。

宫微瑕闻言止住喘息,唇角缓缓勾起来,脸上重新恢复邪魅的笑:“这样就想走?跟我回南疆。”

晏回并不在意宫微瑕挑衅般的话语,基于此人人品太差,实在是不值得相信,晏回的脚步都没有稍作停留。

宫微瑕见状抬起手,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叹一口气:“你走不了的,这里已经被包围了!”

晏回停住脚步,倒不是因为宫微瑕说的话,而是,他怎么听见推车上传来衣料摩擦发出的窸窣声响?可是宫微瑕被点住了穴道,难道是他听错了,快速转过身来,晏回不禁愣住,只见一段丝线抛向固定在舱壁的灯台上,然后,丝线被扽直,宫微瑕的推车转过来,朝向自己。

宫微瑕笑微微地望着自己,神情里说不出的得意,手腕上一晃,收回丝线,在指上缠卷玩弄。

晏回难以置信看着宫微瑕,感觉后脖颈冒凉风,以他的功力不可能冲破穴道,正想发问,然而,只听船头一声巨响,大船似乎撞上了暗礁,船身因这一撞剧烈地一晃,晏回身形不稳,身体直直向推车扑去,正好扑倒在宫微瑕的膝盖上,胸口撞得生疼。

宫微瑕扬了扬眉毛,抬手去扶晏回的手臂:“都是一家人,不必行大礼。”

晏回险些被宫微瑕气乐,顾不得胸口的疼痛,在宫微瑕的手触上自己之前,快速站起身来,同时亮出匕首,再次抵住宫微瑕的脖颈,冷声道:“老实点!”

就在这时,舱门砰地一声从外面撞开,莫邪飞也似地冲了进来,叫道:“国主,遇到——”莫邪话说了一半,不由愣住,神情茫然地望着晏回用匕首胁迫住自己主子眼的情景,刃口在灯盏下反射出寒彻入骨的冷芒,莫邪终于反应过来,喝道:“放开国主!”掌上暗暗运气。

宫微瑕扬平静地看一眼莫邪,从容地问道:“遇到劫匪了?”

莫邪愣了一下,因为宫微瑕虽然被晏回逼住,但是脸上丝毫不见惊慌,恍然道:“是,是的,我们的船被一艘疾驰而来的渡船迎面撞上,渡船上跳下来劫匪。”

宫微瑕颌首,然而动作做了一半,看一眼明晃晃的匕首,明智地止住动作,吩咐:“去备小船。”说完,见莫邪僵在原地未动,又说,“这里有小侯爷伺候。”

莫邪在怔愣之中点头,戒备地瞥一眼晏回,听从吩咐转身出了船舱。

此时,舱外的动静越来越大,呐喊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发出的“叮嘡”声,不绝于耳,估计劫匪来得不少,大船开始向一侧缓慢倾斜,晏回越发稳不住身形,连忙握住推着扶手,心跳成一团,有些六神无主。

宫微瑕好笑的表情看着晏回,匕首在他手中微微发抖,宫微瑕抬手欲夺下匕首,晏回警觉,匕首一晃向宫微瑕喉间推进一分,“别动!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宫微瑕连忙收手,闪着眸道:“若想离开这里,我们只有合作,推寡人出去。”

晏回略一犹豫,此时船体倾斜的角度在加大,用不了多久就会沉入水中,而自己不会水,只有依靠宫微瑕的小船逃离此处,不过,宫微瑕这个奸险小人太不值得信赖,他是不是该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再带他逃离?

宫微瑕看着晏回的目光在自己的手腕上逡巡,不由得眼角抽搐,轻咳一声:“寡人的身体里已经植入了蛊虫,寿命无多,身体只会越来越衰败。”

晏回眸珠转动,打量着宫微瑕有气无力的模样,直觉他是装出来的,不过,正如他所言,蛊虫入体时日无多,量他也翻不出鬼花样,先渡过这个难关再说!

板着面孔道:“你最好老实点,别打坏主意,否则我绝不手软。”不管威胁有没有用,晏回都觉得有必要说一说。

宫微瑕连忙应是。

晏回这才收回匕首,绕到宫微瑕身后,推起推车走向舱门。

出了舱门,晏回发现,外面的甲板上已经乱成一团,借着江水兵刃反射来的微弱光线,可以看见刺客和侍卫混战在一起,分不清个数,入鼻而来的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刺客们都留意着船舱前的动向,看见船舱里推出来推车,一时间目露凶光,避开侍卫的刀剑,纷纷冲上来,不过,多数被反应过来的侍卫牵制住,但是,还是有极少一部分刺客冲出重围,横砍竖剁而来,晏回抄手夺过一柄钢刀,挡住攻势,在刀光剑影里,边打边撤。

比起晏回,宫微瑕则显得很是清闲,手中玩弄着丝线,时不时提醒晏回:“小船在东面船舷!”

晏回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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