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叶——梁红叶你给我死出来!”西弦站在梁红叶的小屋前,扯开嗓子喊。叫了好几声,没有人应。他又过去敲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大中午的,她不在屋里,能去哪儿?王爷都让她减了后半夜的活儿,她现在还能累到睡得像头死猪?就算真的睡死了,也不至于听不到他的大嗓门儿吧?他探头,想从门缝和窗缝看进去,然而这些缝儿都被遮住了,他更惊奇了:她还怕有男人偷窥不成?把门窗遮得这么严?想了想,他走向最近的其他宫女的住处,打听梁红叶现在在哪里。这些宫女说今儿个一直没见梁红叶,刚才她们去伙房吃饭时,也没看到她,这让西弦更疑惑了:这丫头向来独来独往,深居简出,这种时候能往哪里去?他边走边摸着下巴想,这几天皇上病情恶化,王爷忧心忡忡,晚上都没睡好,他还是得快点找到梁红叶给王爷弹催眠曲才行。想到这里,他又到梁红吐的小屋前等。等来等去,就是不见梁红叶回来,他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个丫头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想到前阵子影惊鸿想杀了她的事情,他心里就“噔”了一下,想了想,掏出怀里的小刀,将刀尖伸进锁孔里一扭,锁头就开了。他推门而进,在屋里东瞧瞧西看看,东翻翻西翻翻,越瞧越翻越不对劲。这宫里又没有什么会对她感兴趣的男人,她把门窗用帘子遮得这么严做什么?再说了,这屋里,怎么会有这么浓的药味儿?屋子很小,很简陋,物品也很简单,都是一些女孩儿用的东西,似乎没什么奇怪之处,但是,床头下的这把小刀是不是太过锋利了?普通女子会用这么锋利的小刀吗?而且还藏在枕头下,她有什么理由需要这样防身?难道,她也知道有人要杀她?如果真是这样,看来她真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或被卷进危险中了。角落里有一个装垃圾的竹框,他翻了翻,最底下是药渣子。他抓起一撮药渣子嗅了嗅,脸沉下来:这是治疗外伤的药!他出身江湖世家,打小没少受伤,更没少接触过伤员,对各种治疗外伤的药熟悉得很。她受伤了不成?出于这份疑惑,他又在屋里仔细搜索起来,结果,在床底深处发现了一个小箱子,打开一看,居然全是药材和纱布——都是疗伤用的!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这下,他目光如炬,巨细无遗地又检查起这间屋子来。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几乎一目了然,他几乎没再有什么新发现,然而,他最后扯开折得整整齐齐的被子里,却发现被子里侧溅着数个红点。这些红点并不明显,但是,他对光仔细看了又看,最终确定,那是血迹!被子洗过了,但溅在上面的血迹并没有被彻底清除,还留下一些淡淡的印子。是她受伤了不成?这阵子她似乎相当疲惫,弹琴的状态总是不太好,莫非其实是受伤的缘故?娘的,他在心里暗叫一句:那些势利眼的太监嬷嬷还敢打她不成?还是说,是皇后的人对她下手?如果真是皇后的人,她还不早死定了?还能只受皮肉之伤!越想越古怪,他干脆不想了,将手中的被子折好放回去,出门,将锁头归位,回去禀告王爷。夜英弦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就指望着西弦找来梁红叶给他弹几曲,没想到西弦一去就是半天,回来时还是两手空空。西弦不等他开口骂人就先招了:“王爷,我看那个梁红叶古怪得很,我刚才去找她,在她的屋子里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夜英弦盯着他:“说清楚。”西弦便把自己的发现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最后道:“王爷,她可能受了不轻的外伤。”如果这事又跟王爷他娘扯上关系,那就麻烦了,他能做的就是闭嘴,什么都不要多说。夜英弦阖眼,半晌才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去吧。”这段时间,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越来越古怪了。他的母后和皇弟似乎都在有意识地避开他,每次见面,他们都刻意跟他唠叨一些不痛不痒的家常话,他只要一提到紫辰宫迟迟没有全部撤走的近卫军和近卫军天天在宫里搜索着什么,他们就顾左右而言它,或者拿一些没有说服力的理由来敷衍他。这种被至亲“抛弃”的感觉,令他很不舒服。另外,他发现母后的身边极少站着那四个令人闻而生畏的高手,东弦一直在暗中盯着琅寰宫,也发现那四大高手中的三人不仅常常与夜轻歌在一起密谋着什么,行踪也极为诡异,似乎在宫里找着什么。综合种种以及预感,他可以确定,他的母后和皇弟还在找那个人——那个在十年一遇的暴风雨之夜逃走的人!父皇又病重,连梁红叶都隐藏着秘密,这宫里的人,没一个能让人安生的!他冷笑数声,起身,穿好衣服,也没跟任何人打声招呼,就翻身而出,往梁红叶的屋子而去。他现在还找不出母后和皇弟的秘密,但对一个小小的宫女,他就不信他找不出来!洛红妆一心想着治好夜九的内伤,忘了午后时王爷可能会找她去弹琴。她处理完放太医的尸体后,一路掩人耳目地走回来,花了不少时间,回到紫辰后又去伙房弄了些吃的,又磨蹭了半天,回到小屋时,已经是下午。她又累又饿,匆匆吃了点东西,就爬到床上睡了,也没注意到屋子里被人进入和翻过的细微变化。一觉睡到傍晚,她总算恢复了精神,打水回屋洗了澡,换了衣服后出去。她出去不久,天色暗下来后,夜英弦从暗处走出来,用了一点小技巧就打开锁头,进入她的屋里。他已经在附近潜伏了很久,就等着抓她的把柄,挖掘她的秘密。如同西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