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顷,在穿衣服的问题上又产生了小小的分歧。
“不要,我不要穿那么华丽,就要一般的衣服就好。那,就她们身上的这种布衣最好。”
“你在嘲弄本王只能给自己的女人备制这种粗布陋衣吗!”
“人家哪有。姐姐们现在遭难,我穿得那么花枝招展地去见她们,你让她们怎么想啊!这不是存心让她们难过嘛!”
“有什么好难过的,这是你应得的。他们能回国都是托你的福,应该感恩涕零才对。”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真是,跟你完全说不通。沙文主义!”
他挑好了衣服,让女仆们上前给女人换。
“你是本王的女人,就不能穿得那么寒酸。”
在男人看来,得体的衣着不仅代表良好的教养,更代表着尊贵的身份和地位,亦是个人尊严的外在表现的一部分。绝不可马虎!
轻悠气得一跺脚,伸手推开了女仆,将那华丽的丝绢扔在地上,大叫,“我就不穿。”
守在门外的十一郎听到这里,只能低头,感叹,像这种幼稚白痴的争执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为什么每天那个女人都能惹出这些小屁孩才会犯的事儿,让他英明伟大的主子头痛。
屋里气氛又紧绷起来,男人拧眉竖目看着女孩固执地鼓着小脸,拳头握得咯咯响。
“你要真把我当人看,为什么我连选一件衣服的权利都没有?”她咬咬唇,其实已经咽下了更难听的话。
他缓缓舒出一口气,才说,“粗布衣现在穿会很热,你身上还有伤,磨到伤口会不舒服。”
她目光闪了闪,敛去了尖锐的光,“那,那我能不能穿得朴素一点,颜色花样不要这么华丽复杂。能不能,不要戴那么漂亮的头花,就今天。”
他别开了眼,最后时丢下一句,“随你。”便离开了。
她突然有些不安,不明白他转身时,脸上恍惚闪过落寞孤独的神色,那看起来真不像他,他一向都是自信高傲到极点,就算被拒绝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刀枪不入。
算了,轩辕轻悠,你少鸡婆了。像他那么强大的男人,哪会浪费智慧为她这种愚蠢的女人纠结操心哪!今天只要能顺利送走孟蝶姐姐她们,就够了。
……
最终,轻悠选了件最朴素的白底小粉花丝制和服,轻盈纤巧,比起试过的粗布衣的确好很多。
刚收拾妥当时,直子来了。
轻悠疑惑,“我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也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还要吃药么?”
直子温言浅笑,“小姐,你身子还有寒呢,不然这么久了,怎么没来癸水。”
轻悠立即脸红了,但却丝毫没有往他处想。
织田亚夫换好衣饰进屋来,看到直子,直子立即施礼,被他抬手免去。
问,“她的情况如何?”
“确是受了寒,而且,心绪起伏大也阻碍经气通畅,必须长期调养,才不会……”直子看了眼轻悠,才道,“才不会影响日后孕育子女。”
轻悠紧张起来,张口要问。
织田亚夫先问起,“大概要调养多久?”
“若小姐能完全尊医嘱,不忧心不动怒,平心静气,开怀畅意,只需半年即好。否则,长至一年有余才可消除病根。”
轻悠低呼,“要那么久啊!”她直接想到的就是要喝半年的苦药水,可惨了。
织田亚夫眉间微蹙,“也好,虽然时间长了点儿,但只要能断根,那是最好。你先开药方,稍后让管家去抓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直子垂首应下,悄悄睇了眼还在嘀咕着“又要苦半年”的女孩,心底百味杂陈,即羡慕又有些心疼。
这孩子真的很单纯又可爱,听说也是亚国的大户人家出身。一般能在外留学的人,家里都薄有祖荫。要是没遇到皇族该多好,就不会陷入那些肮脏的阴谋勾当,自己也不会……
直子写好单子后,织田亚夫看了一遍,点点头将之交给了老管家松下,直子跟着松下去荻宫自配的药房抓药。不过刚走到门口,织田亚夫又追了上来,问能不能加上活补血活气的药参。
两人又重新研究了一下药方,才拿定主义。
直子心下一叹,若这事让公主殿下知道,恐怕……这方想起宫中盛传的喜事,碍于身份,便也只能在这时表达一下,“殿下,卑下恭喜您和公主殿下的订……”
恰时,轻悠的声音突然从后方插了进来。
织田亚夫举手打断了直子的话,投来一个冰冷至极的警告眼神,直子吓得立即垂下头,手心捏出一层冷汗。
“直子,忘了这个给你。这次来的西洋牛奶糖比水果糖好吃呢!”轻悠兜着一把糖果塞进了直子的袖兜里,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大眼里闪动着急于跟朋友分享快乐的光亮。
“谢谢小姐,上次您送的水果糖,我弟妹都很喜欢。”
“不客气,反正我也吃不完,都给你。”
有人咳嗽一声,道,“借花献佛很得意吗?别忘了那都是本王的东西。”
“那东西已经送给我了,就是我的,我就有权利全权处置。你要不满意,你就不要送给我啊!”
她斜着脸儿看他,十足挑衅。
直子惊讶极了,还是第一次看女孩这般狂妄无礼地对亲王说话。
织田亚夫冷冷地瞥去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长性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