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丫环传来老爷吩咐的消息,正在纳凉赏花嗑瓜子的女人们就来劲儿了。
小六轩辕锦纭激动地站了起来,“恺之哥哥要来了?!”
同胞姐姐小五轩辕锦绣横了她一眼,“你激动个什么劲儿,恺之哥哥已经取了那个残花败柳,哪还有你的份儿。死心吧你!”
“姐,你别说这些风凉话,好歹我还没嫁人还有机会。哪像你,克死丈夫,还是个遗妇子。才真是寡妇死了儿,没指望咯!”
小五锦绣已经身怀六甲,的确如妹妹锦纭所说,想偷也没那力气资本。目前借丈夫过逝心忧成疾为名,躲回家里待产。
两人的母亲二娘斥了两人一句,两人才没继续吵下去。
“别那么没出息!现在那臭丫头嫁了总统的亲弟弟,脾气可横了,晚点儿见了人你们都长个心眼儿,要丢了脸非被你爹打死不可。尤其是你这没用的丫头,人家残花败柳怎么了,人家好歹还嫁了个像样的老公,你呢?选的那什么大鹏哥,还警察局局长的小舅子,整个一短命鬼。”
锦绣正要反驳,二娘又换了人,拧起要跑的小女儿,“你这个没出息的还敢给我跑,你以为你倒帖姜恺之人家就会理你了?四年前人家来时,有看你一个正眼嘛!夭寿哦,我怎么生的女儿一个比一个笨。本来以为小七那臭丫头最蠢,哪知道现在回头来看,人家才真是深藏不漏,你们都给我好好学着点儿!”
两姐妹对看一眼,眼底都是浓浓的妒嫉不甘。
……
李叔的儿子二狗子在车站等到天黑,也没见轻悠。他自然不知轻悠改做坐了闷罐车,闷罐车不停客运总站,而是专门停在货车道上卸了货就开走了。坐车的人都是熟门路的老农,顺着山边路出车站,谁还会带着鸡仔肥猪去挤那小小的出站口大门。
轻悠也是第一次坐这种车,自然就拉着织田亚夫跟着老农们边吹牛边走了。到了站外后,叫了辆洋包车直奔西门去,这便跟二狗子错了开。
这时候,轻悠还不知道家中已经有人等着她了,这么久才回家一趟,便让洋车夫特意在城里繁华的街上转了一圈儿,给织田亚夫讲自己幼年成长的事儿。发现家乡变化比她想像的还大,不少街面铺了柏油路,开了新店,以前极少见的自行车、汽车都明显多了不少。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温暖的壁橱里,正在优雅用餐的人们,熟悉的乡音四处可闻,看着看着,心中喜悦又酸涩。
“要哭现在就哭完,等会见了你父母就不要哭了。”
织田亚夫伸手揩过女孩脸上的水珠,口气有些生硬,目光却温柔疼惜。
轻悠嗯了一声,在路过一家糕点店时,忙叫车停,说那西点店里的糕点非常好吃,她过生日时就最喜欢吃里面的生日蛋糕。
“订一个庆祝蛋糕,要最大尺寸。要题字,内容是,欢迎回家!”
织田亚夫十分利落地给了钱,伙计说隔日会直接送上府,轻悠不好意思想拒绝也来不及,只得乖乖报上自家地址。
“其实,现在觉得这家店的味道并没什么特别,在港城有很多西点店,做的比它好吃多了,而且还很便宜。只是那时候小,我和娘的月银又少得可怜,舍不得吃这里的蛋糕。一年,只有在生日的时候,娘才会拿辛苦绣花辗下的钱给我买一个生日蛋糕,还是最小号的那种。”
“这么喜欢西点,回去雇个西点师傅天天给你做,吃成奶油人儿。”
“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啦,人家这是在回忆童年。”
她跺脚嚷着,他拍了拍她的脑袋就像哄小孩子。
“亚夫,你小时候有什么特别爱吃的东西么?”
他默了默,才说,“母亲做的樱花糕,又漂亮,又好吃。”
“真的吗?我第一次听说樱花还能做蛋糕的。怎么做的?你记得吗?回头我做给你吃。”
“不用了,不是说大了都不爱吃这些零嘴了。现在我换口味了。”
“换口味,那你爱吃什么,以后我都给你做。”
他一笑,附耳轻喃,“我爱吃,清蒸悠悠。”
她羞得抬手就追打他,两人就这样一路打打闹闹回了家。
洋包车停在轩辕大宅门前,织田亚夫给了车钱,回头一把将轻悠从车上抱下,便不撒手了。轻悠直嚷嚷,织田亚夫逗她逗得正高兴,哪里肯放,这一回头看向大红门时,门檐下的宽石台上,站着一大票人,全瞪大了眼看着他们俩打情骂俏,这表情可是精彩得不得了。
轻悠吓了一跳,织田亚夫终于将她放下,她拉着他走到众人面前两步距离,根本不敢看父亲和母亲的脸色,垂头唤了一声,“爹,娘,我回来了。”
此时此刻,檐上红灯高挂,轩辕家人为了迎接贵客,可是个个盛装出迎,紧张无比,哪知道迎来的却是一地鸡毛。
轻悠穿着织田亚夫的风衣,上面沾了不少鸡毛,织田亚夫内里穿是没来得及换下的灰色军衬衫和黑色军长裤配黑色军靴,两日未换,不少污渍,还有股怪味儿阵阵散出,熏得女人们齐齐捂了鼻子。他俊脸上也有几道污痕,头发凌乱,一脸胡渣未修,面目不清,刚一站定时,头上一根鸡毛悠悠飘下,看得众人额角直抽。
他们两人儿,整个就一副逃难出来,又脏又臭,形容狼狈。
这不啻是对轩辕家众人耍了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