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悠一拍扶手站了起来,那扔斧子的大汉双臂一振就要上前,嘴上还说着下流话,做势就要对她动手,她脚下立马一勾一挑,将大圆桌下的鼓腹小凳一脚踢到那大汉脚下,大汉眼里只盯着她娇俏的小模样,心猿意马,哪里识得她的功夫,一下就被绊着脚摔了个狗吃屎。
轻悠娇声一斥,“绅爷,容小女子说句话,若您真想拿武力来决定一切,我想就算是素有咱们港城保护神之名的宋爷,也不会答应一个国人顶着所谓抗击外敌的名号,借着方儿来欺负咱们自己的同胞。大家说,是不是?”
跟着轻悠来的秘书毛叔自然第一个高呼响应,而旁边本已经心灰意冷的小商行们纷纷忍不住又吼出了声来。
钱绅眯眼看着轻悠,“你是杨记的代表人?好,咱们商行向来也很民主,你说吧!”
轻悠自不示弱,“依照绅爷您新给的入行标准,这里有三分之一的小商行如我杨记等都会被扫地出门。我们这里的确有东晁老板,可是这些商行下面十个里面有九个职员都是咱们亚国人,你将公司赶走,要害多少同胞失业没活干,你算过么?”
钱绅回道,“这些失业者可以找我们新兴的亚国公司任职,难道一定要靠东洋鬼子吃饭么!若是他们连这点儿国人骨气都没有,被饿死也是活该。”
轻悠没有接这话头,继续说,“绅爷,你说你要成立工会增加员工福利,那为什么我又听说你以东晁军为借口说业务量缩减,要降低挑夫们的工资呢?!前不久码头上还闹过罢工事件,我想在座的老板们没人不知道吧!
你现在每个挑夫一吨才给六分钱,一天顶多三吨,月银六个大洋。你手下三千挑夫,一月支付工资不过一万八千洋元。但每天港口吞吐货物至少一百万吨,每吨你要抽成两个点,一天你入帐就是两万洋元,一个月下来至少一百万洋元。除掉你的机械耗损保养费,个别工头费等等,你至少尽利润高达八十多万洋元。”
钱绅面色明显一抖。
大概是没料到轻悠居然能把他家的帐算得这么清楚吧!王秘书想起来商会前,轻悠就问了挑夫的银饷和码头税率,竟然就算出了这样一笔款,心下佩服。
轻悠立即扬声不让他有插话机会,“哦,绅爷您别说你一个月只赚了二三十万,光您手上脖子上嘴巴里的那些金银珠宝加起来也不只这个数儿了。我想您就是再大肚,也舍不得把全月的家本都戴在身上到处晃也不怕被人打劫吧!”
“你,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别在这儿胡说八道。别以为有宋爷给你撑腰,你就有资格在爷面前横了。我告诉你,爷儿今天偏就要……”
“绅叔,你刚才还说东晁人打来了,亚国人应该团结合作。可你不但将都是亚国人的公司赶走,害其破产,害多数同胞没有工作,无法维持生计。你还强行增高码头税,招揽到只有亚国人的公司,那是不是说,所有的亚国同胞都得受你的加倍剥削呢!”
钱绅的脸色完全铁青了。
“轩辕轻悠在此呼吁大家,不要同意钱绅这种霸王条款,今天说升就升两点,明天或许就是三个点、五个点,我们辛苦赚来的钱却要分给他一个人那么,凭什么!不公平,我们坚决不同意!我们要集体退会,自主商会,绝不接受钱绅的霸王条款。”
说着,轻悠转身就走,竟然还真有几个商人跟着她起了身。当她走出人圈儿时,小老板们都纷纷追上她出来要商议。
钱绅一脸狠色,杀意毕现。
商行会长突然起了身,说今日商议未果,改日再商,就要退席。
钱绅登时气得爆喝一声,“谁敢走!”
大商人们围着会长与钱绅相对,纷纷指责他专横霸道,钱绅的打手竟然上前揪人就打,会长疾声大呼,就被一掌推倒。顿时,整个会所里情况大乱,竟有抄着斧头冲杀出来见人就砍的。轻悠吓到,急忙将厢里藏住,自己去救那些小商行老板。
“臭娘们儿!”
刚才那吃了轻悠苦头的大汉首先冲出来,逮准了轻悠就打,轻悠身姿灵活,闪避极快,大斧扎进门缝里时,一个回旋踢正中大汉腰肋,大汉哀叫一声跪倒在地。两人且打且走,不觉便出了商会大门。
刚刚救下一人时,警笛高鸣,同道枪声穿透天际。
轻悠直起身时,便见两队不同制服的人马纷纷涌来,一队是她暗中让人见机不对通知的警察,另一队却是东晁士兵,两方人马迅速将商行围了个水泄不通,作恶的斧头打手立即被押爬在地。
“小姐,小姐您没事儿吧?”毛叔和王秘书一起跑了出来。
“轻悠,受伤了没?刚才那一记反手擒拿你倒学得很快啊!”屠少云全是轻悠特别拜托救场的人。
轻悠直说没事儿,目光却不由自主投向从那绿色越野车上下来的高大身影,笔挺的黑色军装上,银金色的武装扣在阳光下赫赫生光,虽还看不清他的面目,那一身气势便让人不敢直视,刚刚还让人觉得森然可怖的修罗场,似乎都因为他的出现,没有那么可怕了。
织田亚夫从轻悠身边走过,没没看她,用东晁话下令,除去重伤必治的人,其他人全部不能离开,要当场审案。
屠少云嘀咕,“你家元帅大人该不是要为你开个审判大会,将那些人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