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拿出医药箱,将治跌打的药酒揉进掌心,冷睇她一眼,哼道,“你误会本帅不道歉,还敢要求本帅帮忙?”
啪一下拍在她脚踝上,疼得她抬脚就踢,哪知他手段更恶劣下流,顺势擒着她的小腿儿将手一抬,她这厢本坐在床上,脚被抬起自然重心不稳就朝后倒去,一手支撑,一手去推男人,结果就疏忽了一处。
男人目光下落,闪了闪,“你的小裤竟然都跑线了还穿?你穷得连条小裤也买不起了?”
目光调回到轻悠脸上,她又羞又气小脸涨得通红,骂得语无伦次乱七糟却不敢再乱动。
磨了半晌,才嘀咕出声,“呃,那个真对不起。亚夫,刚才那些英国人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跟英美签了和平条约?”
他深凝着她,目光让她有一瞬极为不安,便听他说,“轻悠,若当初你我多些信任,便不会走到那一步。”
她顺着他的目光移向条案上的那个骨灰瓷冢,心头倏然一紧。
一时两人都沉默无语。
稍适,还是他先开口,“我此来亚国,只想与你重新开始,我愿把我的信任交予你手。你可愿接受?”
那纤长的五指与她的五指交握,指间的枪茧子磨着她的掌心,她五指缩了缩,却没能收回,看向他的目光有惊慌有羞怯,矛盾又疼痛。
她突然想起离开的那晚,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后悔,更绝望,又充满了企求,他的嘴里不断溢出黑色的液体,都成为她这几年午夜梦回的魇。当四年后真正看到他出现时,她不能否认,她其实有一丝安心,又莫名失落。
安心于他没有死。
至于失落,她也不懂为什么,也不想去弄懂。
他见她没有回应,垂了垂眼眸,才又睁开看她,似乎叹了一声,又似乎什么也没有,语气恢复了一惯的掌控全局似的高傲,“我给你时间考虑,但我希望不要太久。眼下时局不稳,你不在我身边,虽也有人护着你,到底不够完妥。”
“亚夫,我每夜睡在破屋子里也没人趁火打劫,白日不在也没遗失什么东西,是不是你……”
他没有回答,目光轻柔,“周末总督府的庆祝晚宴,你做我的女伴,我就帮你那个……小忙。宴会上,我会就通商合约跟总督达成最终协议。隔日便会正式签定,并公之于众。”
这其实已经算是极高的政府机密消息了,他这样透露给她,还能说明什么呢!
她双眼大亮,“你说的可是真的,百分百肯定能签成功吗?”
他眉峰一褶,她立即意识到刚才才说“信任”,这会儿就当人面说出这么“不信任”的话实在太打脸了,立即换了口,“你能不能借我两万大洋?”
“本帅每月军饷一千大洋,你要本帅饿上两年么?”
她被噎了个结结实实。
他的脸绷得像僵尸。
“呃,其实也不用,我相信你说的这个内部消息。现在知道的人应该很少吧?”
“你是在提醒我随意泄露国家机密么?”
她又被噎住,心说这个冷笑话可真不好笑。
“那你帮我那个小忙好了。钱的事我自己解决,谢谢你,亚夫。我,我现在就回去安排一切,明天早上我就过来。拜拜!”
她说着就跳下床要跑,自然这是跑不掉的。
“亚……唔!”
他托起她的脑袋,骂了句“小没良心的滚球儿”就印下个结结实实的吻,吻得又急又猛,仿佛几日没进食的饿鬼,张口将她包尽了吮得唇瓣都又肿又疼,舌头来来回回扫尽每一处密境仍舍不得退出,又转为温柔缠绵的轻啄慢捻,直弄得两人帖嵌处有了异恙跳动,才骤然分了开,喘息也直浸在脖颈间久久不息。
稍顷,才听得他咬牙切齿说,“轩辕轻悠,做生意要讲诚信,这个吻便算本帅先支取的利息罢!”
她恼羞成怒,“你,你个流氓!”
他扯唇,一脸谑笑。
她踢他一脚,跑掉了。
……
漏巷,黑屋。
“绅爷,咱不能就此罢手啊!这杨氏企业的老板其实是东晁人,他那是为了倾吞咱们亚国人的钱财故意跟着老婆姓。这家公司怎么也得拿下来,他们开通了跟欧美的贸易线,即时用这条路线可以散货去欧美……”
“你个臭小子,别以为爷不知道你心里的猫腻子。得,即是东晁人的公司咱就不能不打,咱可是爱国人士。人手我给你,我只要结果。若能成,那公司以后就由你做主。但绝不可直接惹上东晁军队,明白?”
“是是,绅爷,小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那人溜出巷子后,心下得意不矣,家中老头食古不化不愿趁火打劫,他可不想一辈子屈居人下,何况那还是个表子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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